柳柳煞却没急着说话,眼神阴晴不定,良久,他才缓缓抬头,寒声道:“若真是……若她真未死……此事绝不简单。”
他猛地一挥手:“去查!她身边可还有其他人?”
“不管是谁!”柳煞厉声打断自己的恍惚,终于下令:“统统抓来!我要他们生不如死!”
那黑袍修士拱手,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笑意:“属下领命!”
九州城的昼夜温度一向相差极大。
铅灰色的云层压下来,朔风卷着细碎的雪粒,簌簌地扑向街巷,不过片刻,整座城便覆上了一层冷白的雪毯,青玉长街映着幽蓝的夜色,宛如一条冰封的河流。
乌竹眠独自穿行在长街上,紫衣如一捧雪中花色,腰间悬着的且慢泛着淡淡的寒光。
她戴了斗笠,雪粒扑打在斗笠上,又顺着轻纱滚落,步履沉稳,靴底踏过积雪,却未留下半分痕迹,仿佛只是风雪中一道飘过的影子。
街边酒肆的灯笼在风中摇晃,昏黄的光晕映出她半张清冷的脸,檐下有几名醉汉正围着火炉取暖,瞥见她的身影,不由得噤声缩了缩脖子。
“这鬼天气……那女人怎么连个哆嗦都不打?”
低语声被风雪吞没。
乌竹眠恍若未闻,径直走向城南的归云客栈,檐下悬着的铜铃被风吹动,发出空灵的轻响,二楼一盏孤灯幽幽亮着。
乌竹眠推门而入时,宿诀正倚在窗边擦拭阎罗剑,剑锋映着冷月,寒意森然,云成玉坐在案几前,手指间夹着一枚传讯玉简,而李小楼则趴在桌上,用指尖蘸着茶水画地图。
“回来了?”宿诀头也不抬:“动静不小。”
乌竹眠取下斗笠,将且慢搁在膝头,剑鞘上还沾着未化的雪:“柳家比想象中更猖狂。”
李小楼立刻蹦起来:"师姐!听说你把柳玄的护身法器都给劈了?"
“顺手而已。”乌竹眠语气淡定,从袖中取出一卷染血的羊皮纸:“我在其中一个柳家修士身上找到了这个。”
宿诀眸光一凝,接过展开,只见写着一行小字,《北垣灵矿分布图》,图上标注着十几处矿洞,其中最大的一处竟然赫然写着“青荇山地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