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河会给柳青瓷讲江湖趣闻,说到激动处,眉飞色舞地比划两招;会笨手笨脚地帮她晾晒药材,结果打翻了竹筛,被呛得连连咳嗽;会在雨天撑着油纸伞送她回府,自己半边肩膀淋得透湿,却还笑着说“习武之人不怕寒”。
柳青瓷绣花时,他便坐在廊下擦拭长剑,偶尔抬头,正对上她含笑的眸子,顿时耳根通红,手忙脚乱地差点把剑掉在地上。
“青瓷,你看!”某日黄昏,楚明河忽然翻上墙头,手里举着一支刚摘的野蔷薇,“我找了整整半座山,就这朵开得最好……”
话音未落,他脚下一滑,整个人栽进院中的草堆里。
柳青瓷慌忙跑去扶他,却见少年灰头土脸地爬起来,那支蔷薇却被他护在怀里,花瓣都没碰掉一片。
“……傻子。”她接过花,指尖拂过他掌心的擦伤,声音轻得像是叹息。
赤玄夜站在梧桐树的阴影里,指节捏得发白。
他看见柳青瓷为那少年煮茶,素手执壶,水汽氤氲间眼睫低垂。
那是他失去了很久的温柔,他看见柳青瓷偷偷在楚明河剑穗上系了平安结,红绳缠绕,恰似缠绕在他心口的毒;他看见暴雨天她站在廊下张望,直到那道白衣身影冒雨归来,她才松开攥得发白的指尖。
最刺眼的是楚明河的笑容。
那样明亮,那样鲜活,仿佛世间所有黑暗都能被他的剑光驱散。
少年不知柳青瓷的真实身份,不知她体内流淌着神裔之血,他爱的就是此刻这个会为他缝补衣衫、会因他一句玩笑话嗔怒的普通姑娘。
“不过蝼蚁……”赤玄夜掌心凝聚起黑雾,却在听到柳青瓷笑声的瞬间僵住。
她正踮脚为楚明河拂去发间落花,楚明河僵着脖子不敢动,连呼吸都屏住了。
阳光透过花枝斑驳地洒在两人身上,像一幅注定会褪色却永远美好的画。
黑雾溃散成烟。
赤玄夜第一次尝到无能为力的滋味,他可以轻易碾碎那个凡人,可柳青瓷眼里的光也会随之熄灭,太古魔君的骄傲与嫉妒撕扯着他,最终化作一声自嘲的冷笑。
假山后,宿诀死死按住腰间的刀。
他望着母亲的欢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