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就在打谷场……”周铁蛋声音越来越小,眼珠子滴溜溜转,“跟二狗子他们,在草垛上学的……”
王红英手里的针线活停了,眉头皱起来:“打谷场的草垛多高啊!摔着了咋办?”
“没事儿!”周铁蛋来劲了,一骨碌从炕上爬起来,“我给你们表演一个!”
林川赶紧拦住:“别!这炕上地方小……”
话没说完,周铁蛋已经一个猛子扎下去,“咚”的一声闷响,脑门结结实实磕在了炕沿上。
屋里瞬间安静了。
“……不疼!”
周铁蛋捂着脑门,强撑着笑,可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纳斯塔霞快步走过去,掰开他的手一看,好家伙,鼓了个鹌鹑蛋大的包。
她转身去灶台边,从瓦罐里舀了一勺猪油,又捏了一撮盐,混在手心里搓热了,轻轻按在周铁蛋脑门上。
“嘶……”周铁蛋倒吸一口凉气,却硬撑着没哭出来,“婶子,这管啥用?”
“就管撞。”纳斯塔霞一本正经地说道,“狗熊撞树,也这样治。”
满屋又爆发出笑声。周铁柱喊道:“听见没?你小子跟熊瞎子一个待遇!”
周铁蛋却来劲了,顶着油亮亮的脑门嚷嚷:“那我比熊厉害!熊只能撞一下,我能翻仨跟头!”
“得了吧!”周铁柱撇撇嘴,“上个月你在草垛上翻跟头,把裤子扯了个大口子,回家让爹拿笤帚疙瘩抽得嗷嗷叫,忘了?”
周铁蛋顿时蔫了,小声嘟囔:“那、那不是草垛不平嘛……”
林川突然站起身:“等着!”他三两步跑到院里,不一会儿抱着个草垫子回来,“来,铺地上翻!”
周秀兰兴奋地拍手:“三哥快翻!翻好了我给你吃糖!”
她从兜里掏出块快化了的糖,黏糊糊地粘在糖纸上。
周铁蛋来劲了,往手心“呸呸”吐了两口唾沫,搓了搓手。
他站在草垫子上,深吸一口气。
第一个跟头翻得利索,赢得满堂彩。
第二个跟头刚起势,棉裤“刺啦”一声,裤裆又扯了。
第三个跟头直接滚到了灶台边,差点撞翻锅。
“我的娘哎!”王红英赶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