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打更声已经响了很多遍。
温云婉看看自己的手,腕上的皮质镣铐内里粗糙,有细细密密的小尖刺,但又不至于刺透皮肤,只是会很痒,一直发痒,痒到梦中也会醒来。
可卢家安不准她抓,若是被他看到一条抓痕,就少不了一顿打。
温云婉静静地卧在地上,这就是她的床——一个小小的薄薄的褥子,挨着床摆着,方便伺候卢家安起夜。
生活的兽,突如其来地向毫无防备的她张开了血盆大口。
新婚那一夜,她顶着盖头,遐思无限。
虽然卢家安比起卫三,样貌不算出众,年纪也偏大,但他有一种成熟男性的稳重气息,仿佛是一座可以依靠的大山。
可现在她知道了,这座山是压在她身上,令她窒息的大山。
他急匆匆地压了上来,毫无怜爱地令她完成了少女到少妇的转换。
没有柔情蜜意的安抚,没有嘘寒问暖的垂怜,只有发泄式的蹂躏。
以至于温云婉穿着凌乱的喜袍,分开了腿,仰面躺在床上时,看到卢家安毫无眷恋地起身,整理了衣冠,居高临下地鄙夷道:“你这个贱种,你要向我磕头,因为你,我在京里就像个笑话,你压根就配不上我,你娘偷情,你连个乡野村妇都不如,老子要了你,是你的福气。”
那一刻,温云婉觉得在他眼里,自己连门子里的暗娼都不如。
她哭过闹过,辩驳过,甚至动过手。
她不是贱种,她是平靖侯府的嫡女,是被温侯如掌上明珠一般,捧着长大的温三姑娘。
可慢慢的,温云婉开始怀疑了。
每个人见到她,都用一种鄙夷的目光审视着她,甚至连低等的婢子,也敢冲着她翻白眼,而娘亲和弟弟这么久都没有消息,连回门宴都被告知取消了。
家里一定出了巨大的变故,可在这样的变故面前,她成了个一无所知的外人。
难道,她真的不是爹爹女儿吗?没有人管她的死活了吗?
温云婉学着让自己看清形势,她所能得到的一切,都是卢家安给予的,所以她开始学着讨好卢家安,甚至放下了所有的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