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明黄的仪仗遥遥出现,墨司渊沉着脸,步履匆匆。
“臣妾参见陛下。”阿孟敛衽行礼,姿态从容。
墨司渊停下脚步,目光锐利地扫过她,语气带着惯有的不耐与审视:“孟贵妃倒是好兴致,不在苔蘅殿待着,跑来这吹冷风?”
阿孟微微一笑,仿佛未曾听出他话中的刺:“回陛下,正是因为宫里有些话听得心烦,才想出来透透气,看看这菊花,也能静心。”
墨司渊冷哼一声:“宫里能有什么话,让你心烦?”他心中了然,多半是为了丽妃之事。这个女人,果然不会安分。
“陛下恕罪,”阿孟抬眸,目光清澈,直视着他,并无丝毫畏惧,“臣妾听闻了一些关于丽妃娘娘宫中不祥的流言,如今更是牵扯到了臣妾身上。”
“哦?”墨司渊挑眉,“你倒是消息灵通。钦天监所言,关乎皇家气运,朕自有决断,何时轮到你来置喙?”
“臣妾不敢置喙陛下的决断。”阿孟语气依旧平静,“臣妾只是觉得,此事蹊跷。钦天监刘大人夜观星象,固然是为皇家祈福,但仅凭星象便将一位妃嫔软禁宫中,是否…有违宫规?”
她顿了顿,观察着墨司渊的神色,继续道:“臣妾记得,宫规之中,对于妃嫔失德或犯错,自有相应的处置流程。即便涉及鬼神之事,也需查证,而非仅凭一句‘星象不祥’便草草定论。如此,岂不寒了后宫众人的心?”
墨司渊脸色微沉:“孟贵妃,你是在质疑朕,还是在质疑钦天监?”
“臣妾不敢。”阿孟垂下眼帘,声音却清晰,“臣妾只是担忧,若开了此例,日后是否任何人都可以借‘天意’之名,构陷他人?后宫安稳,系于规矩法度。若规矩可随意动摇,人心惶惶,又何谈安稳?”
她的话,句句不离宫规,字字不提私情,却又处处透着为丽妃辩解,甚至隐隐指向此事的幕后操作。
墨司渊沉默不语,手指摩挲着扳指。他当然知道阿孟意有所指。谢妤的手段,他岂会不知?只是丽妃…留着或许还有用,但若真有不祥,他也不能容忍。阿孟此刻站出来,是为了丽妃,还是为了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