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修眯起了眼睛,从谢共秋疏离的脸上划过,落在燕度那张欠揍的脸上,对着燕度扬了扬下巴,语气难以形容地:“他居然没揍你?”
被当着面点了名的谢共秋依旧一言不发,仿佛和他们隔着虚空的屏障,燕度笑了下,嗓子仍然哑着:“你不也没揍我。”
“天灾意外,我揍你干什么?”
燕度又笑了声,尽管他嘴角的弧度很浅,加上脸颊细微的刮伤和青色的胡茬,整个人笑起来时有股荒蛮的颓废,深深镌刻在他脸上——
“嚯,真难得。”燕度提不起兴致般的,少顷,苦笑一声:“我宁愿你们把我朝死里打一顿。”
乔星灿挽起袖子,凉凉地:“现在也不晚。”
盛修也站在了根柱子旁,他低头沉默许久,找燕度要了根烟,没点,在掌心攥碎后埋下脸去深深吸了口气。
烟叶辛辣,仿佛可以冲开昼夜紧绷的神经,令人继续保持清醒——
“护士说前三天每天得换两次药,上下午各一次,往后每两天换一次。”
几人都沉默不语。
“从收到消息、来的路上,到进病房以前,我想过无数个画面。”
盛修眼皮垂得很低,几乎盖住眼珠,他低声讲述:“想闻人清和那软件数据准不准,定位靠不靠谱,想苞苞她究竟受了多少伤,哪里受了伤,我该怎么一道一道在你身上还回去,毕竟是你投的资,搞的什么破考察,结果——”
盛修侧头紧盯着燕度,“危险发生,你还好好坐在这儿,最后出事的、躺在病床上的为什么只有我的苞苞。”
燕度后脑勺在坚硬的柱子上碰了碰,喉结上下滑动。
盛修目光幽沉,嗓音冷得不近人情,也完完全全地不讲道理,然而他停顿几秒,望向远处散步的病人,话音一转——
“直到进了病房,看见她就那么闭着眼睛躺在那儿,我什么都不愿意想了。”
盛修闭了闭眼,密不透风的神情泄出了一丝疲惫,“只要她好,只要她好好的,平平安安的,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了……都不重要。”
燕度屈着脖颈,一下下无言地抛起手里的打火机:“眼睁睁看她在我面前消失——就十米,十米都不到——”
说到这里,乔星灿神色微动,盛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