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要上厕所,都得从我身边经过啊。经常被踩到就算了,有好几次,我睡得迷糊,就感觉有水滴到脸上,还以为下雨了,没关窗。”
“伸手抹脸的时候,就知道那不是雨,也不是水,是我爸、我哥、或者我弟起来上厕所。”
“我一直在想啊,等我高中毕业,能做工了,一定要搬出去,一定要买大屋。”
“我读书唔行啊,冇关系,又冇出路,要想赚大钱,购得大屋,就得搭顺风车咯。”
“第一次看到黄生时,是有人组局,我去凑人头。当时一眼,我就知道,他就是我这辈子的大佬咯。”
“我花了半年时间,花了不少心思,才找到个照顾黄太太的工作。”
“十二个人,三班倒,照看她,不让她出半点偏差。我细心照顾了三个多月,才搭上黄生。”
“当时我十九啊,和你一样的年纪。他睡我的第一晚,我是晚班。”
“黄太太就睡在床上,他把我压在飘窗上,用白色的蕾丝窗帘塞着我的嘴。”
“黄太太说梦话,他就停一下,还会扭头看她一眼,怕她听到动静。”
“我也会从晃动的窗帘看着黄太太手上那些戒指,想着只要一个,我就可以购大屋啦!”
“黄太太真的很幸福啊,她一个戒指,就是普通人一辈子、十辈子都赚不到的啊!可她凭什么,能戴这么多,她就该夭寿!”
曲曼说着,脸上怨恨再次闪现。
双眼中绦虫跟花绽放时的花芯一样,往从眼眶往外爬,那绦虫头,时不时昂起,在空气中探寻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