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那小的是不是就的活活的给弄死?哪有这么残忍的事来!
这个还真有,只能独留一个!看你留那个了,下面的事自由冰井司帮你代劳。而且,这个儿子你还不能带在身边,便是自由被送入“国子监”“读书”。
这读书不好吗?
且看在哪儿读,怎么读。
有时候这“书”“读”的跟质押是一个性质。
如此严苛,倒是与外人无缘。何况这成寻且是一个东瀛洲的人士,两人原本是没有这师徒的缘分。
彼时郎中获罪,被贬至这汝州,且是一个人人避之如瘟神。独那成寻,自京中一路讨饭行乞,沿街打听了找了过来。
这份不离不弃让之山郎中见得其忠义,便偷偷的让那成寻行了拜师之礼。
自此,成寻视郎中为父为师。
之山郎中此番“殉炉”,且是让那成寻一个痛彻心扉。
说这人间四大惨事中便数这稚子哭父最为惨烈。
盖因着稚子情纯,且无言语可表,只能声声啼血。嘶竭之声却最能撕人心肺,断人肝肠也。
此时,闻听炉上莲花滴漏轮机相扣,发出金属咬轧之声。
顷刻,枢轮拨动铁尺,金鸣悦耳。红丸入碧落,朝雾水汽升。
窑床之上水雾散去,重阳道长抬眼望那天炉上看了一眼。且起身,正冠肃衣,右手在上,抱了一个团抱算是送别那郎中。
此一拜乃凶拜也。意为今生且作别,轮回再相见。
然,修道之人修的便是一个不负轮回,倒是无缘与那郎中再有相见之日。
今生同船百渡,然得再世回眸一瞥也。何为“回眸一瞥”?便是今世见路人心觉熟识,相视一笑而过,再想却不知何时认得。此乃“一瞥”之缘也。
有道是:劝君莫负枕边人,且不知前世为人有何等的交割于他。
重阳一拜再起,已是泪眼婆娑,哑声道:
“启封开钵!”
校尉听令,招呼了一声便抽出腰刀,将一名窑工拖将过来,以刀押肩推于窑床前。
其余三名窑工也由老管家和牙校霍仪带来,战战兢兢的将那黢黑的匣钵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