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手中托了一盏,盘腿坐在蒲团之上品香咂珀。
见那宋粲醒了,那人便举了茶盏示意。随口道了句:
“睡的可好?”
那宋粲虽未朝天见驾,却也有几度行仪仗之时遥望。
今日面圣,却不曾想到是如此的一个见面。
且吓的连话都不敢说出口,慌忙跪伏在地不敢再看他来。
官家见了送餐如此,便叹了口气道:
“适才甚好。”
宋粲这才缓过劲来,俯首轻声颤道:
“臣,死罪。”
官家听了却不为然,将手推了茶几上的盏向那宋粲,道:
“你便是宋粲?”
宋粲见了皇帝手推茶盏,便将那头埋的更深了去,俯首道:
“臣,万死。”
皇帝听了,便又轻叹一声道:
“听吴王叔所言,你这制使作的不赖,却不似个有胆识的。”
此时宋粲心乱如麻,如此君前应对却不是父亲所说那般,心中早就将那父亲所教的礼仪应对忘了一个干净。
听得皇帝制使称他,便便起那天青贡来。赶紧寻了那呈有“天青三足洗”的托盘,战战兢兢的举过头顶。
官家见了,便轻声问了句:
“此便是天青?”
说罢,便信手拈来,拿在手上看了。见那天青三足洗自明黄的蜀锦中脱出。
天青釉色见了光,便是“一抹纯青如碧落,凝脂半点不染尘”。
那眼,便再也离不得那物也!
往日瓷贡碎纹细小,总是不得完美,却也有着“暇云遮月,远水生凉”之感,总是让人多想了些。
如今看着无纹三足洗,却如那天人合一。
刹那使人禅寂如定般的心无凡尘杂念,只能呆呆着望了而心无垢也。
官家将那天青三足洗用手捧了,细细的摩擦,温润入手,闭目思之,饶是一个纷杂全消。
那宋粲此时得以再见这天青三足洗,一时间往事纷纷入怀。
郎中、济尘之面环盈心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