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曾想,却预留给了一个大家都没听说过的人。
葡京酒店的大理石走廊里,服务生们端着银盘交头接耳,水晶吊灯的碎光在他们笔挺的制服上跳动。
“你看见顶楼套房的住客了吗?”客房部的阿珍压低声音,手指绞着围裙边,“穿的确良衬衫的男人和带海鸥相机的女人,怎么看都不像能住得起总统套房的主儿。”
“听阿强说,二太特意从港岛调了劳斯莱斯接机。”行李员阿康往走廊尽头瞥了一眼,压低声音,“可我瞅那男的皮鞋都没擦干净,指不定是二太老家来的远房亲戚,沾了点三文鱼腥味就想攀高枝。”
“嘘——”领班陈叔敲了敲镀金服务铃,“不想活了,二太也是我们能议论的。不过你们瞧着吧,明晚宴会上有得热闹。”
宴会厅后厨,厨师长梁师傅正用银匙调配鲍鱼酱汁,听见门口的议论声,冷笑一声:“上个月菲律宾糖王来住,二太都没舍得开 1961年的唐培里侬。如今给俩乡巴佬喝,真是糟蹋了好酒。”
消息像长了翅膀的葡式蛋挞,很快飞遍澳门上流社会的餐桌。
“听说二太在港岛认识了个卖鱼的?”三太的司机在赌场门口点着雪茄,对八卦周刊记者挤挤眼,“昨天我家太太还说,葡京的门槛怕是要被乡下鱼贩子踩破了。”
澳门商会的晚宴上,李太太用象牙筷子夹起一片鹅肝,涂着珊瑚色指甲油的指尖轻轻颤抖:“我可是亲眼看见那女人在大堂里摸水晶吊灯,指甲缝里还有洗不掉的蓝黑墨水——说不定是个大陆来的穷记者,想挖点豪门秘辛回去写连载呢。”
四太的私人宴客厅里,翡翠镯子在红木桌面上撞出清脆声响:“二姐这回可闹笑话了,找个渔村村长给长女撑场子,传出去还以为我们家族要转行卖鱼呢。”说罢,她拿起进口杂志,封面名模戴着的正是二太去年送的南洋珍珠项链。
消息传回葡京酒店顶楼,侯玉婷正对着镜子调整珍珠发卡,听见楼下传来的细碎议论,指尖猛地夹住一缕头发,疼得眼眶发酸。
陈暮站在落地窗前,望着赌场外排成长龙的豪车,忽然轻笑一声:“当年英国人刚占港岛时,不也被人骂作红毛夷?三十年河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