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垂手站在一旁,眼皮都不敢抬,空气中弥漫着雪茄烟蒂和香奈儿五号混在一起的味道,厚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玩够了?”二太的声音没什么情绪,却像冰锥子一样扎进贺超琼心里。
她身上还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棉布裙子,头发里沾着夜市的烟火气,和周围鎏金雕花的家具格格不入。
碎钻发卡歪在鬓角,有几颗钻已经掉了,露出底下黯淡的金属——那是她出门前偷偷别上的,想着或许能让陈暮多看两眼。
“妈咪,我……”贺超琼想解释,却发现喉咙发紧。她爬排水管时蹭到的墙灰还在指甲缝里,指尖因为拎兔子灯被烛火燎出一个小泡,此刻正隐隐作痛。
“陈暮为了个小记者,在晚宴上甩了郭启文一巴掌,现在整个澳岛都在看我们贺家的笑话。”二太终于抬眼看她,眼神里没有平日的温和,只有审视和疲惫,“你倒好,放着生日宴不管,偷偷跑出去和他逛夜市?”
旁边的茶几上放着一份报纸样刊,头版用粗体字写着“渔村村长掌掴豪门公子,贺家千金情归何处”。
贺超琼扫了一眼,照片上是陈暮拉着侯玉婷离开的背影,配文里把侯玉婷写成了“神秘女伴”,字里行间都在暗示陈暮为了新欢当众羞辱郭家。
“这就是明日的头版头条。若不是我花钱买下,明天全澳岛还有港岛都会看我们贺家的笑话!”二太冷哼。
得亏这是在澳岛,贺家势力通天,才能买下明日报纸的头版头条。
这要在港岛,那就做不到了。
或者说,代价巨大。
“他不是故意的,是郭启文先找茬……”贺超琼的声音越来越小,连自己都觉得无力。
她想起陈暮替侯玉婷出头时的样子,那种不容置疑的霸道,和今晚在夜市里替她别碎发的温柔,像两个截然不同的影子,在她脑子里晃来晃去。
“是不是故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让贺家丢了面子。”二太把翡翠手镯摘下来,重重放在茶几上,玉镯和大理石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郭家已经放话了,要让陈暮的渔村‘好好热闹一下’。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管家适时地递上一杯温水,二太却没接,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