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洛的话将张夫人唬住了。
张夫人愣愣接过茶,心道伯兄是那顾晏之一手提拔没错。至于那顾晏之是不是重情重义她就不知道了……这商户妇道人家,就是擅钻营,连这些都晓得!
见张夫人下了自己给的台阶,温洛也见好就收,打开一个小匣子,里头是赤金打造的簪子,沉甸甸的,簪头錾着牡丹纹。
张夫人一时之间看得呆了,放下茶盏,兀自拿起端详起来,心道沉甸甸的,真是好东西!
这会,哪有刚刚的半分怒意,只余欢喜,“呀,温娘子,你,你这是?”
听着这明知故问的话,温洛笑笑,“小孩之间玩闹,本不应惊动大人。”
“夏生脸上挨了一拳,叫我个做娘的都心疼不已,何况张夫人素来疼惜孩子,同是做母亲,我岂能不知。”
张夫人这才想起金哥儿可不止脸上青紫,那腿上腰间都是青紫,正欲发作。
却又听温洛道:“说到底,也不过孩子间玩闹,咱们大人,要是在插手去,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
张夫人悻悻,她平素最怕别人笑话她。
因着她娘家是屠户,而伯兄发际,也不过这几年的事。泰元老皇帝在时,伯兄在京都做官,还要老家寄钱过去呢!
还是前些年当了抚州太守,一家子才被接了来,过上官家日子。这些个贵夫人之间的弯弯绕绕,她哪里懂,闹出过不少笑话。
又忧心丈夫恼怒,伯兄生气,做事越发小心。
良久,张夫人才讪讪地道:“温娘子说的是……只是,这夏生下手太太重了些,我家哥儿伤得可直叫我心疼!”
温洛笑笑,道:“此事,若说错也难分个子鼠寅卯,只要金哥儿莫要再说我家孩子手野种之类童言无忌的话,他若不说,夏生若再动手,不劳烦张夫人问罪,我也自会严加管教。”
这话说得张夫人心虚,她清楚本就是金哥儿先说了夏生。
温洛没有故意再让人下不来台,她的本意是要警告,也是敲打。
夏生和小乖,不是野种。
说着,温洛已经将张夫人簪子戴到张夫人头上去,又叫连翘取了两坛绍兴黄酒,三斤松萝茶,两盒太谷糕饼,一盒年节的清明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