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倾盆的夜里,万事兴埋伏在巷子黑暗处,当胖男人发泄完,心满意足的哼着下流小调晃出巷子时。
万事兴从阴影中冲出,一把菜刀劈开雨幕!腥甜的血溅在青石板上,与积水混作暗红的溪流。
胖男人倒在雨里,很快就不动了,姐姐跌跌撞撞扑过来阻止,裙摆上沾满泥浆,哽咽声混着惊雷炸响。
\"走!快走!\"
姐弟俩,离开老家,逃到古林,万事兴将生锈的菜刀别进裤腰,混在街头帮派斗殴的人堆里。
飞溅的血珠落在脸上,腥气呛得他想起老家巷口的那个夜晚。
菜刀上沾染的血污,和姐姐藏在灶台下的胭脂盒里,暗红的碎末如出一辙。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姐姐的裙子又开始沾着廉价脂粉味归家,当然,也少不了男人的味道。
人,总归是要吃饭的。
万事兴摔碎了碗,在门板上砍出深深的刀痕,却在深夜听见姐姐数铜板的声音。
铜钱清脆的碰撞声,和儿时她偷偷攒下的,给他买糖人的铜钱声一模一样。
饿到两眼发黑的清晨,万事兴盯着碗里漂着油花的稀粥,最终把咸菜丝夹进姐姐碗里。
人在泥潭里挣扎,连尊严都成了易碎的瓷片。
今天万事兴发了工钱,思来想去,还是叫了姐姐出来下馆子。
看着碗里的红烧肉,姐姐的眼泪砸在碗里时,发出细微的响,在万事兴听来,却是震耳欲聋。
姐姐慌忙用袖口去擦眼泪,抬手间,手腕的廉价镯子却碰翻了醋碟。酸气混着肉香涌进鼻腔,呛得她眼眶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