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夜幕降临。
“笃笃笃”敲门声响了三下。
“没喊你吃,棺生,你去开门。”老鳏夫忽然说。
“门外是谁啊?”我爸很慌,问:“亲家,你先前说,晚上有东西来索命,这就来了?”
“开不得,开不得……”爷爷急头白脸,说:“牛鬼来索命,喊棺生去开门,是喊棺生去死啊!”
奶奶一直发抖,小声念着阿弥陀佛。
“不开门?“人”就进不来?不听我的话,今天都得死!”老鳏夫语气冰凉。
我深呼吸,起身走向院门。
我能活到今天,就全靠老鳏夫,得信他!
打开院门后。
外边站着个女人,黄衬衫,直筒裤,寒冬腊月的,太单薄。
“我是隔壁村的,去山里头迷路了,又冷,又饿,能不能吃口饭?”
没等我开口,她眼前一亮,说:“好香啊……”
遂即她进门,朝着堂屋走去。
我赶紧跟过去。
“这么香,我以为你们吃牛肉呢,结果是苞谷稀饭吗?”女人眼睛瞄过桌上空空如也的海碗。
“要吃就吃,莫废话。”老鳏夫手指头敲击在桌子上!
女人二话不说,拿起锅里的勺子,大口大口的吃饭。
那么咸的稀饭,她没一会儿就吃了个精光。
“棺生奶奶,你去柴房铺一点谷草,让她睡一晚上,她明天还要去找人。”老鳏夫看向我奶奶。
奶奶还念经呢,脸一白,哆嗦道:“我不去,你去嘛。”老鳏夫一瞪眼。
“我不想住柴房,没有客房吗?”女人擦擦嘴。
“没有,要住住,不住走。”老鳏夫很不客气。
“赶紧去铺谷草,不然老子给你两耳屎!”爷爷有点急。
“我不想去……要去,也得棺生去!”奶奶硬顶一句。
爷爷怒目圆睁,额头直冒汗。
“你们莫争嘛,小伙子,你去帮我铺点草也行,我将就一晚上。”女人目光落在我身上。
“快点去!”爷爷不由分说,将奶奶推出堂屋!
大概几分钟后,奶奶出来了。
她额间全是汗,鬓角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