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傅凌的军靴碾碎第十块彩陶地砖时,整座教堂的地基突然传来陀螺仪启动的嗡鸣。
“小心!”
徐静的警告被淹没在管风琴自鸣的声浪中。
傅凌抱着她撞破彩绘玻璃跃下钟楼,落地瞬间引爆了藏在袖扣里的电磁脉冲装置。
五十米高的喀山教堂在他们身后折叠成金属立方体,褪色的金顶在月光下露出北约军用卫星的标识。
“障眼法。”傅凌擦掉徐静脸颊沾到的液态金属,指腹下的皮肤突然浮现出莫尔斯码凸点,“三年前我们在基辅……”
欢快的口哨声打断了他的话,穿蒙古袍的邮差骑着28式永久牌自行车从河堤驶来。
车筐里躺着盖有七个火漆印的牛皮信封,邮戳显示它今晨刚从上海外滩十八号寄出。
徐静用发簪挑开火漆的动作顿住了。
印着并蒂莲纹的火漆内侧,赫然嵌着傅凌母亲生前最爱的翡翠耳坠——那对耳坠本该躺在他们深圳婚房的保险柜里。
傅凌的战术手套抚过信封边缘,在牡丹花纹的邮票背面摸到凸起的盲文。
当他用徐静的唇膏涂抹邮票时,1984年第四届春晚的节目单正以摩尔斯码的形式在唇印中显形。
河面忽然刮来的风带着龙井茶香,徐静按住被吹乱的信纸,瞳孔里倒映出傅氏老宅独有的水印——那方父亲亲自设计的“观云斋”笺纸,此刻正印着用瘦金体写的八个字:
【故园梅落,速归扫雪】
涅瓦河对岸传来破冰船的汽笛,傅凌掌心的体温将信纸某处烘出隐藏的化学涂层。
徐静的指尖划过逐渐显形的北斗七星图,在某颗代表深圳的星位触到尚未干涸的血渍。
两人交握的手同时收紧,指缝间漏下的星光突然被乌云吞噬。
河面浮冰碰撞出类似电报机的节奏,傅凌战术腰带上的二十三个数据终端开始同步闪烁,频率正与深圳证券交易所的闭市钟声共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