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静解开苏绣围裙时,老式搪瓷锅正咕嘟着党参鸡汤。
蒸汽在厨房顶灯下氤氲成淡金色光晕,她耳垂上的翡翠坠子随着切参动作轻晃,折射出的绿芒恰好映在傅凌布满血丝的眼角。
“从莫斯科带回来的伏特加还剩半瓶。”她将冰镇过的毛巾敷在傅凌太阳穴,指尖顺着青筋脉络轻揉,“老邢说卫星频道能维持四十八小时。”檀木算盘珠碰撞声里,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划过债务清单上某个数字。
傅凌后仰时战术腰带卡进藤椅缝隙,战术手套残留的松香与鸡汤的醇厚在鼻腔缠斗。
他忽然握住徐静正要添茶的手腕,战术手表秒针震颤通过皮肤传导——二十年前苏州评弹班子的小姑娘,如今能用腿环解码器破译瑞士银行十六位密钥。
窗外白木香突然无风自动。
徐静旗袍盘扣擦过傅凌胡茬的瞬间,红色转盘电话在鸡翅木茶几上炸响。
1984年广交会纪念座钟的铜摆戛然而止,听筒里漏出的东北腔裹着电子厂特有的焊锡味:“王总侄子带着三十七个老职工在财务科静坐。”
傅凌咬开英雄钢笔帽时,笔尖在债务清单戳出个墨点。
徐静却将热毛巾覆在他执笔的右手,苏州话裹着龙井香拂过耳际:“明朝张居正查账还要先喝碗碧粳粥。”她舀起半勺鸡汤吹散热气,汤匙边缘映出窗外棒棒军们突然同步抬腕看表的动作。
青花瓷勺碰响碗沿的脆声里,十二辆摩托引擎声由远及近。
财务总监老周踹门带来的穿堂风掀飞债务清单,纸页在空中拼出残缺的k线图。
“姓王的把抵押合同刻成麻将牌!”他军绿色挎包甩出三枚“八万”牌,牌背荧光涂料在黑暗里显出海关印章。
徐静忽然用银簪挑亮台灯,暖黄光晕里旗袍暗纹流转成数据流。
傅凌嚼着党参须冷笑,扯开的花衬衫露出锁骨下未愈的弹痕:“当年他在罗湖桥倒卖电子表……”战术手套撕开麻将牌夹层的瞬间,微型胶片滚落在鸡汤油花上,显影出十九个红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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