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那笔贷款,”她抹去睫毛上的雨珠,“被卡在外汇管理局了。”
傅凌突然抓起一把混着铁钉的泥沙,在危墙残垣上画出诡异的曲线。
当第七道弧线穿透“危”字标识时,他摸出兜里被焐热的桃核:“记得华侨饭店顶层旋转餐厅吗?上周三桌号七的客人,往牛排上浇了双倍黑椒汁。”
暴雨在午夜转为冰雹时,傅凌裹着军大衣闯入电报局。
他对着老式电传机敲出三组数字,当第七个摩尔斯码震颤着传往深圳时,徐静正用簪尖挑开华侨饭店的消防通道。
她在407房间找到半盒受潮的牡丹烟,烟丝里缠着的微型胶卷映出六家竞争对手的汇款单。
次日清晨,浓雾弥漫,傅凌蹲在解放碑邮局门口啃着凉糍粑。
穿着邮差绿制服的男人递来一个牛皮信封,火漆印上沾着星星点点的豆汁儿残渍。
“海淀黄庄的老味道。”傅凌对着阳光端详封口处凝结的油渍,突然笑着把糍粑拍在晨报头条——那上面正登着他公司资金链断裂的新闻。
徐静在锅炉房拆开信封时,蒸汽恰好模糊了监控探头。
三十六张不同企业的转账凭证在火光中卷曲,她突然用铁钳夹住某张单据边缘的茶渍:“武夷山大红袍,去年只在钓鱼台国宾馆派发过。”
次日股市开盘前,傅凌套着沾满机油的工作服突袭汽配城。
当他在第七家店铺发现成箱的走私轴承时,徐静正在海关档案室轻叩某个檀木柜门。
簪尖划过1958年的封存记录,灰烬里显露出与竞争对手关联的船运公司编号。
暴雨再次降临的那晚,傅凌将三十六份复印件摊在合作商面前。
投影光阵里跳动着瑞士银行的流水数据,当第七笔款项显示付款方是省某委下属企业时,秃顶男的紫檀算盘突然散架,滚落的珠子在警报声中拼出“sos”图案。
“明天中午十二点,”傅凌用桃核压住最后一份文件,“烦请各位带着公章到鹅岭公园。”他推开窗,任由风雨灌入,远处嘉陵江面突然亮起二十盏探照灯,光束交织处隐约可见巨型起重机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