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神足下赤莲微微震颤,似是感知到主人的虚弱。
灵珠化入经脉的刹那,袖间渗出的血痕如被风吹散的云翳,渐渐淡去。
那抹刺目的殷红褪去,玄色衣料重又恢复平整,倒像是一场暴雨初歇,石板上的水痕慢慢蒸发,只留些许湿润的印记,教人疑心方才所见不过是错觉。
童子望着火神苍白的面容泛起淡淡血色。他悬着的心落回原处,忽觉掌心一片湿润,低头才发现方才紧张时攥出的汗,早已浸透了绦带。
他伸手轻抚肩头的七弦琴,琴弦已彻底平息,却仍残留着一丝震颤的余韵,像是被惊动的湖水,虽已恢复平静,湖底却仍藏着不为人知的暗流。
童子将绦带重新系好,金线凤凰在腰间展翅欲飞,恍惚间竟觉得,只要火神在身旁,便是天塌下来,也自有一片火光能将阴霾烧作齑粉。
火神与童子随着紫薇大帝步上九霄殿的白玉阶,火神玄色衣袂与童子月白长衫在风中交叠,倒像是水墨画上晕染的两重天色。
檐角铜铃叮咚作响,声音却不似往日清亮,像是蒙了层薄纱,教人想起深巷里老妪摇着的铜环,透着说不出的怪异。
殿门大开时,火神抬眼望去,往日熟悉的仙班席位上,竟坐着许多生面孔。
那些仙君衣饰虽华贵,眉眼间却透着生疏的眼神,像极了戏台上新换的角色,明明扮着旧戏服,举手投足却没了旧韵。
他心中微微一动,忽觉这场景似曾相识——那年幽冥裂隙初现,也是这般,平日里相熟的面孔悄然换了人,如同深宅里一夜换了仆役,看似一切如常,内里却早已翻了天。
火神心下一凛:“物是人非!”
天君端坐在玉座上,冕旒轻晃,声音却带着几分刻意的热络:“火神闭关许久,终于出关了!可以为三界分忧了!”
火神面上含笑,行礼时却留意到天君眼底闪过的一丝异色,像深潭里掠过的黑影,转瞬即逝。
他心中明镜似的,知晓这九霄殿怕是早已变了天,却仍温声答道:“不过是在火神殿里虚度光阴,倒是让天君挂怀了。”
火神故意把“天君”二字拖长了,将暗流涌动都藏进了温言软语里。
童子跟在身后,望着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