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都得讲证据、讲法律,不能凭空猜测就给人胡乱定罪,否则岂不是会出现好多窦娥?”
民兵队长老吴被方书记的话说得哑口无言。
他意识到,现在确实没啥证据,仅凭一两位村民的证词,也不足以证明就是陈凡在井水里放了东西。
人群后方突然响起清脆的金属声。
任长顺从队伍后头走到前面来,怀表链子缠在枯枝般的手指上,表面“奖给劳动模范”的字样在月光下忽明忽暗:
“方书记就不能好好说话吗?语气没必要那么冲,吴队长也是为集体着急嘛。”
他说话时羊皮袄下摆扫过地上的苏联菌液标签,沾着蓝荧光的布头悄悄踢进阴沟。
民兵队长老吴布满枪茧的手指插进蓬乱的头发,露出一副懊恼的表情:“我、我估计是一时昏了头、被鬼迷心窍了,所以才……”
他自省到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就忽然上了头,被愤怒和冲动冲昏了头脑。
方书记瞥了民兵队长老吴一眼,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这么晚了,都给我赶紧回家去!不要在路上成群结队的吵吵嚷嚷,影响其他人休息。”
人群像被泼了冷水的热油锅,滋啦作响却不敢炸开。
任长顺的羊皮靴碾碎阴沟里的菌液标签,脸上却堆起假笑:“方书记说得对,咱们要讲证据嘛,咱们还是等找到证据了再来找陈凡吧。”
村民们逐渐冷静下来,他们意识到自己的冲动可能会带来不可预知的后果。
于是,走到半道的村民们只能原路返回,夜色中的喧嚣也渐渐平息下来。
然而,这场风波并未就此结束。
虽然村民们暂时放弃了抓陈凡的念头,但关于井水被投毒的传言却在村里流传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