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陈凡现在有县武装部的肖部长给他撑腰,你们去了只怕……”
沈金凤气呼呼的把搪瓷缸砸在板车上,“为人民服务”的红字磕掉块瓷:“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该怎么办?”
“你先别着急,挺我把话说完嘛。”
任长顺不紧不慢道:“虽然陈凡现在有肖部长帮他撑腰,但肖部长管的是枪杆子,而革委会管的是笔杆子,所以……”
他从裤裆暗袋摸出半张《参考消息》,头版“美帝细菌战报道的标题被红笔圈得密密麻麻,“得让革委会主动来查!”
孙瘸子的枣木拐突然戳进泥地:“咋个主动法?”
“把这些死畜抬到革委会门口,”任长顺的烟杆挑起死鹅脖颈,“就说陈凡是阶级敌人,怀疑他故意破坏生产。”
他枯瘦的手指戳向磨坊方向,“陈凡天天进山,谁知道是不是给苏修递情报去了?”
孙瘸子的拐杖突然顿住:“可咱们没证据……”
“要什么证据!”
沈金凤金呼呼道:“去年县里培训时说,阶级斗争要年年讲月月讲!”
“陈凡把咱们生产队的家禽都给祸祸了,就等于是在破坏阶级!破坏财产!要我说直接去干他就行了,还用讲啥证据不证据的!”
“直接去找陈凡的麻烦肯定是不行的。”
任长顺故意引导道,“如果你们真想查个清楚,那明天就去革委会举报陈凡,让革委会的人去查陈凡。”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仿佛已经预见了即将发生的一切。
“革委会的人懂得多,他们也肯定比咱们专业多,让他们去查陈凡也更加名正言顺。”
“其次,咱们要收集证据。有证据在手,让革委会的人帮咱们出面去查,才能让陈凡无法狡辩。等他不得不承认罪行,就能为咱们的损失讨回公道。”
任长顺故意把“革委会”三个字拖长,惊得老槐树上的猫头鹰扑棱棱飞起。
孙瘸子用他那浑浊的眼珠凝视着任长顺,心中充满了疑虑与不安。“可仅凭生产队死掉的家禽和牲畜,也没法直接确定就是陈凡做的吧?”
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