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晓梅轻轻“嗯”了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
那些x和y组成的密码,曾经是她最熟悉的朋友,现在却像隔着一道天堑。
灶膛里的火渐渐弱了,墙上“工业学大庆”的标语慢慢隐入黑暗。
陈凡突然一把揽住她,手臂像铁箍般收紧。
他的下巴抵在她发顶轻轻磨蹭,新长的胡茬刮得她头皮发痒。
佟晓梅听见他胸腔里传来稳健的心跳,和远处生产队的钟声奇妙地重合在一起——当、当、当,像是给这个荒诞的时代敲着丧钟。
“等冬天,”陈凡突然说,热气喷在她耳畔,“等大雪封山的时候,你教我代数。”
他的手掌贴在她后背,隔着单薄的衣衫能摸到凸 起的脊椎骨,“现在我得抓紧攒钱,听说供销社要来一批飞鸽牌自行车。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给咱们家添一辆,这样出行也方便。”
“好。”
佟晓梅在他怀里轻轻点头。
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糊墙的旧报纸上,“”的标语正好横贯他们的剪影,像一道永远无法摆脱的枷锁。
磨坊外传来夜枭的啼叫,衬得磨坊里越发寂静。
而磨坊里的两颗心,正为同一个秘密而怦怦直跳。
陈凡揽住佟晓梅的手臂缓缓收紧,下巴抵在她柔 软的发顶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蹭着。
他的手却悄悄摸向炕席底下,那里藏着他今天刚从系统兑换的《数理化公式手册》。
羊皮封面在月光下泛着幽暗的光,像一扇即将开启的希望之门。
磨坊外的老槐树上,乌鸦突然发出刺耳的惊叫。
陈凡的瞳孔骤然收缩,手中正在打磨的匕首脱手而出,"铮"的一声钉在门框上,刀柄还在微微颤动。
新磨的刃口映出三十米外任家老宅的灯光——那扇糊着防震“米”字纸条的窗户后,煤油灯的火苗不正常地晃动着。
佟晓梅的呼吸瞬间凝滞。
磨坊里安静得可怕。
挂在房梁上的狼头骨空洞的眼窝里,一只蜘蛛正忙着织网,细丝在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