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生产队值班室的铜锣“咣”地敲响,和陈凡的心跳声重叠在一起,震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看。”
陈凡用唇语示意,手指轻轻拨开糊墙的《人民日报》裂缝。
透过发黄的报纸,佟晓梅看见任淑敏正猫着腰,鬼鬼祟祟地从磨坊溜回任家。
她那双崭新的回力鞋小心地避开地上的玉米秆,却还是发出"咔嚓"轻响。
“又是任家!”
佟晓梅从炕席下摸出陈凡送给她防身用的弹弓,迅速拉了满弓,檀木柄被手心的汗水浸得发亮。
她拇指一勾,皮兜里系统特制的钢珠泛起幽蓝光泽——上次陈凡就是用这个打的野猪,直接穿透了颅骨。
陈凡却按住她的手,摇了摇头,“任家现在没剩多少人了,能说得上话的也就任老太一个,其他都是些不入流的年轻一辈和女眷婶娘,他们成不了多少气候。”
任家老宅的灯光突然灭了半边,那是他们惯用的信号——任老太住在东厢房,熄灯表示“按兵不动”。
自从去年任家两个男丁因为倒卖粮票被判刑。
今年年初,陈凡又把任大海和任小波等人送了进去蹲局子,昨天连更老一辈的三舅姥爷任长顺也被陈凡给弄了进去,就等审判……所以现在任家能主事的,也就剩任老太这个曾经“一进宫”过的裹小脚老太婆了。
佟晓梅还是气不过,胸脯剧烈起伏着:“我知道,可他们未免也太喜欢跑来咱们这儿偷听了吧?!”
陈凡耸了耸肩,无奈道:“没办法,谁让咱们住的这磨坊距离任家太近。”
“而且任家一直把我视作眼中钉,巴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监视我,现在只是偷听已经算是‘减配’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