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一颤,众人转头,便见一道冷冷的身影自黑夜中缓步走来。
沈靖州披甲而立,未戴头盔,黑发束起,一身沉黑重袍罩着利甲。
寒光未出鞘,威压却已入骨。
副官许怀之紧随其后,腰间长刀轻摆,死死盯着众人,眼神凌冽如霜。
众兵一愣,有人面露惊惧,有人下意识后退半步。
“聚众喧哗,不点兵、不报数,不在列、不执勤”沈靖州扫视一圈,面色肃然,“你们,是要违抗军令吗?”
静寂。
营火旁,是死一般的寂静。
那些原本还在吹牛斗酒的兵卒瞬间僵住,有人喉咙里“咕”了一声,强装镇定,有人眼神飘忽,不敢与沈靖州对视。
——不好,局势有变!
冯赟心下一突,却强作镇定,硬生生挺起胸膛,梗着脖子高声叫道:“反你怎么了?!”
他往前一步,面对沈靖州,咬了咬牙,大声道,
“你不是早就该死了吗?一只坐过牢的狗,有什么资格回来当将军?”
“你整顿营规、抄查账目、断人酒水军饷,兄弟们都不服你!我冯赟,就是要当着你的面说一句——你配吗?!”
话音落下,沈靖州的脸色却没有丝毫变化。
他的眼神深沉,像湖底沉铁,不动声色地扫过每一张脸,一字一句道:
“我奉陛下亲命,执北镇兵符,肃军制、重军律。”
“此为国策,违者即逆。”
“今日之事,若有人思过,现下便回营,领二十军棍。本将军,可当此事未曾发生。”
“若执意不悔者——”
他停顿了一息,目光落在冯赟身上,语气冷漠至极,
“斩。”
这字吐出口,像是落地碎冰,吓得不少人瞬间面如死灰。
火光摇动间,众兵面面相觑。
一片死寂中,终于有几人终于心虚起来,低着头悄悄挪步,灰溜溜地往营地方向退去,连看再冯赟一眼都不敢。
冯赟见状,怒不可遏,拔高声音骂道:“懦夫!一群窝囊废!都给我回来!”
可话音未落,沈靖州眼神一寒,轻轻朝副官一摆手指。
副官许怀之领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