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台此起彼伏的锅铲声确实让她太阳穴发胀。
池鸢正蜷在沙发里刷手机,指尖在屏幕上翻飞。
她脚边的小猫肚皮朝上,粉爪微微颤动。
“池宜怎么不来了?”徐丽的言语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焦躁。
说是找到了投资。池鸢头也不抬,屏幕蓝光映得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前几天还在抱怨银行抽贷,这会儿倒柳暗花明了。
她话音未落,玄关处突然传来密码锁验证成功的提示音。
雕花铜门推开时带起一阵香风,池宜踩着十厘米的红底鞋走进来,酒红色大衣下摆掠过地毯。
池鸢立刻从沙发上弹起来,拖鞋还没穿好就扑过去:姐你可算来了!我妈刚跟我念叨你。
池宜将皮手包轻轻搁在玄关柜上,玻璃相框里的旧照片突然撞进视线。
照片里的池鸢扎着歪歪扭扭的羊角辫,藏蓝色校服袖口还沾着墨水渍,却笑得比春日玉兰还要灿烂。
那时父亲还没白发,母亲眼角也没有细纹,三个人站在老宅紫藤花架下,连阳光都甜得像蜜。
“小宜来了?快来尝尝刚做的饭菜。”徐丽招呼,“听说酒店最近因为填不上之前的装修贷款”
蒸腾的热气裹着糖醋排骨的香气漫过来,最后几个字消散在氤氲水汽里。
“妈。”池鸢抓起遥控器按下开关,液晶电视瞬间暗成镜面,映出母女三人微妙的表情,姐难得来一趟,咱们说点开心的。
池宜望着徐丽转身时笔直如青松的脊背,突然想起上周董事会的场景。
那日她穿着白西装,在投影仪蓝光里将财务报表拍在会议桌上:实在不行,就变卖老宅。
此刻厨房传来碗碟相碰的轻响,恍惚间竟与董事会上的那帮人的意见声重合。
不用变卖老宅。池宜盯着玄关处的水晶吊灯,突然开口时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钟表的滴答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徐丽的动作凝滞在半空。
池宜慌乱地抓起手包:我还有事转身时高跟鞋险些崴到,发梢扫过玄关处的白玉兰摆件,瓷花瓣在玻璃柜里轻轻摇晃。
池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