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早就接受自己会被杖刑或者处斩的结局,报丧的多不讨喜,而军中的‘丧’……
他以为大人们会问他其他的细节,比如说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具体你眼中发生了什么……
他怎么知道雁门关如何破的。
地动山摇,好似地龙翻身。
烈火燃烧,好似共工喷火。
大唐军队在雁门关外叫嚣了两天,将领不在意,弟兄们人心惶惶,既觉得大唐使者好像说得对,却又觉得哪里怪怪的。
有些兄弟投了唐,有些兄弟觉得为了自己的家人还是想要份军功……
雁门关乱的很,特派来的酷吏更是逮着人就杀。
谁知……第三日的子时一到……
变天了。
信使脑子晕乎乎的,他到现在都还有着当日在脑子中散不去的嗡嗡炸裂声。
他被抓去见了唐军的将领,就赶忙往长安送信了。
驿站的兄弟们说,他是雁门关的信使,只有他才能说清楚雁门关到底发生了什么,一知半解的也无所谓,只要描述出场面,一定能为朝堂大人们提供有用的消息。
可……下狱……酷吏……严刑审问……
这一刻,他忽然就想到了那带塞给他干粮、马匹不知道叫什么的大唐使者对他说的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听闻伪帝在大明宫紫宸殿中,设有多重悬挂帷幔,其铜制帐钩常为凤凰。
钩尖锋利且突出于墙面,若是有人不小心以咽喉触之,啧啧,怕是要即刻丧了性命。
信使此去传军情,一切小心为上啊。’
在女帝的呵斥声下,把守在外的士兵已然听令行动。
电光火石间,信使的身体先于脑子爆冲向了离他仅有十步、最近的帐钩。
信使卯足了劲儿前冲,脑子里走马灯的同时,对酷吏的恐惧,让他对生毫无留恋、甚至生怕自己触之后竟还能再清醒过来。
信使的血液喷溅,密集点状的血液洒在帐钩后方屏风、立柱上,本为明黄、淡紫的丝质帷幔上被身后色晕染渗透。
信使整个人半跪着,悬挂于嵌入木制梁架的帐矮钩上。
诸位紫袍大人猛地惊呼、后退,饶是在座各位都坏事做尽,都有些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