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信使自己想死就罢了,若是方才想抱着他们去撞呢?
梅相依旧站在原地,没给那信使一个多余的眼神,只是屏住呼吸,拿袖中的帕子点着脸上的血渍。
年纪大了,这样的惊吓,他确实受不得。
可他到底还是见惯了大场面,到底还是能面不改色的。
只是此事蹊跷,也觉得骇人惶恐。
信使已死,真真假假说不清楚。
可若是真的……他是要考虑些什么了。
虽然说他在朝堂之中一直与李党争斗,并最后在做掉李老的局中出了些许力,可若是他对那位大唐皇子也有从龙之功呢?
只是搞不明白真假、虚实,他不能露出半点对女帝的不忠。
不然,偷鸡不成蚀把米,他本不一定会满盘皆输,也会被自己的屁股轻害死了。
站在正前方,将整个过程看的清清楚楚的武显儿,除去呼吸转得有些急促以外,她的脑子飞速的转着。
在紫宸殿里被押下去的人很多。
他们有的想要触柱,有的想要挣扎逃跑。
可这信使……自听闻‘酷吏’二字的瞬间,没有任何的犹豫就冲向了平时从未有人在意过、仅在女帝登基以后才被修葺雕刻出的帷幔挂钩。
通常,帷幔只自高处垂下,或垂金银、珍珠。
只有紫宸殿,因女帝要频繁与大臣近距离议政,而多增设了铜钩,从上中下分别固定这些特制的帷幔。
层层叠叠,既能使大臣瞧的见女帝的姿态表情,又充分展现了君臣、男女的距离感,方显示尊贵。
思考的同时,武显儿有条不紊的差遣着内侍、宫女速速扫洒地面、焚香祛味、搬走尸体……
而诸位大人,也为了彰显自己临危不乱的特性,自然站在原地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更甚,方才好似被打了脸的杨再思,还是先站出来,说道,
“臣窃观此信使,行迹诡谲,伏乞圣皇宥臣前罪,俾得执戟前驱,以战功涤瑕。”
按理来说,要不是这信使死的太过壮烈凄惨,女帝吩咐把信使押下去的下一句话,可就是把他也拖出去了。
他方才在紫宸殿说什么来着?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