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用假身份证租下的避难所,墙角堆满了泡面盒和矿泉水瓶。
我们不敢开灯,只能借着月光分辨彼此的轮廓。
苏玲儿的红裙在夜风中轻轻摆动,发梢偶尔扫过剥落的墙皮,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睡一会儿吧。”
她突然飘到床边,虚幻的手掌悬在我额头上方,带来一丝凉意,“你今天消耗了太多能量。”
我确实疲惫到了极点,连呼吸都觉得费力。
眼皮像被灌了铅,刚合上就坠入混沌。
意识坠入黑暗的刹那,耳畔响起若有若无的铜铃声,混着锁链拖拽的刺耳声响。
我刚睡下不久,便做了一个诡异的梦:
梦境中,血色的雾气弥漫四周,刺鼻的铁锈味钻进鼻腔。
我发现自己站在一座斑驳的石桥上,脚下是翻涌着黑色气泡的河流,腐臭味熏得人作呕。
无数半透明的人影排着长队,面无表情地朝桥对岸挪动,他们的脚踝上都缠绕着发光的锁链,每走一步就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桥头,一个素衣女子正在分发陶碗。
月光照亮她的侧脸,我瞳孔骤缩 —— 那分明是苏玲儿的面容,却又截然不同。
眼前的女子眼神空洞而沧桑,机械地重复着舀汤、递碗的动作,陶碗里的绿色液体泛着诡异的荧光。
当她抬头时,我看见她脖颈处烙着暗红色的印记,形状与我手腕上的倒计时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