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司延一手提着小夜灯,一手牵着江元音,于海边漫步。
海风徐徐,撩动两人的青丝与衣袂,不时在夜风中交叠缠绕,无声地亲昵缱绻。
耳畔是潮水低徊吟唱,江元音望着繁星闪烁,感受着齐司延掌心的温暖,一颗心格外安宁。
星海辽阔,世上仿佛只剩下了彼此。
那些翻来覆去难眠的小心思,全部消散了。
走了许久,江元音停下来,面朝大海,仰头看向月亮,询问道:“侯爷可知现下是什么时辰了?”
离了人群,手中又无更漏,难辨时辰。
齐司延亦仰头看向月亮,一番仔细打量后,方开口回道:“约莫是过了子时正点了。”
在偏远小村,无人打更,渔民们多以月亮为更漏,通过月亮的位置,来判断时辰。
语罢,他侧头望向江元音,询问出声:“阿音困累了?我们回去?”
江元音摇头,转身面朝齐司延而立,笑盈盈冲他说道:“既过了子时正点了,便是九月二十五日了,侯爷,生辰快乐。”
齐司延微怔,眉眼间全是愕然。
他没想到她会记得,连他自己都不记得。
自从父母亡故后,他再没有过过生日,年年这日都是陆氏最开心快活的日子。
一开始,她收下李彦成的赏赐,唉声叹气地说着:“司延还未从大哥大嫂离世的伤痛中走出来,给他过生只会让他想起大哥大嫂,这生辰先别过了,让他缓缓。”
再后来,他长大些了,她会说:“司延喜静,性子内敛,不喜过生,定不会希望我们打扰,我们别去烦他。”
最后,他已然分不清自己的喜恶,只觉得每每听闻李彦成的赏赐送来了侯府,便会厌烦。
可此时此刻,他看着她的明亮的眼,忽然明白。
他其实并不讨厌过生。
见其长久不语,江元音浅笑地问:“侯爷怎么不说话?”
齐司延墨眸比海水幽深,抑制着内心汹涌的潮汐,一开口,清冷的声线泛着哑:“……阿音竟然记得我的生辰。”
“我怎会忘记?”江元音嗔了他一眼,“不然侯爷以为,我为何非得来潍城?”
她故作嗔怪的语气,想让其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