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回到土房,傅主梅和唐俪辞陡然看见山崖前一片凌乱,留有各种爬行的痕迹。凤凤坐在山崖旁,望着山下的水潭呆呆的哽咽。
“凤凤?”唐俪辞惊觉。
“凤凤?”傅主梅更加惊讶,这个小婴儿怎会在此?
唐俪辞一瞬之间,已经想明白——他本计划以重伤为饵,顺水推舟入天清寺,然后一探青灰和他的“佐证”们的底细。但事情从雪线子被钟春髻带走开始步步有失,雪线子意外受制于钟春髻,吐露了水多婆的秘密。这导致姜家园失守,莫子如和水多婆战死,唐俪辞千里奔赴姜家园——虽然他仍然以重伤为饵身入天清寺,却比计划中的时机晚了一步。
这晚的一步,让阿谁出了意外。
本在唐俪辞环环相接的谋划中,无论是风流店或是其后的布局者,应当在祈魂山飘零眉苑大战、莫水二人镇守的九心丸解药秘地、好云山中原剑会距地,以及唐俪辞潜伏何处的多重困境中顾此失彼。他们本应当无暇也不必追踪阿谁的下落。
而他只需自然而然的身负重伤,就可以轻而易举的被风流店幕后之人所擒,直入此局的最深处。
但他并不知道阿谁曾经见过《往生谱》的剩余两册。阿谁得郝文侯的青睐,并非仅仅是因为她天生貌美,与别人不同。
对唐俪辞而言,她是一个特别的女人。
对郝文侯来说也是。
对柳眼而言亦是。
但这三种特别并不相同。
他可能错就错在,他以为是相同的。
凤凤仰头看见唐俪辞,顿时嚎啕大哭,指着山下的水潭,“娘娘,坏人,大水……大水……刀……”
唐俪辞垂眸看了他一眼,纵身一跃,径直下了瀑布,傅主梅抱着凤凤紧跟下去。
两人站在方才阿谁与谢姚黄性命相博的山石上,看见了锐器插入山石的痕迹。水潭仍带有浅浅的红色,带有刺鼻的酸味,是某种腐蚀类的毒物。唐俪辞伸出手来,扶住冰冷的崖壁,眼中一时所见,都是一片猩红。深潭中没有任何人影。
一本泡得模糊的书卷在水潭中打转。
傅主梅拾起那本书。
那是一本新写不久,尚未写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