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入地牢时,就当如此的。
幼年时,似乎也如此被绑在刑架上一遭。那时的鞭子抽得又软又轻,纵然留了皮肉伤痕,也被白姨一一用药养好了,压根瞧不出什么。
间或有丝丝寒风从墙的缝隙里吹进来,带走了些微的水汽,摩擦出呜呜的惨和声,似用刮刀在骨头上斜过。珈兰奋力地睁着眼,眼前只空荡荡地一片黑,连虚影也瞧不见了。
“砰——”
在珈兰正要咬破毒丹的关头,寂静的地牢中忽而传出一声巨响,紧接着是不远处宫女们慌乱的吸气声。她恍惚间愣了愣,下意识地偏向巨响声传来的方向。
沉重有力的脚步声在逼仄的暗室里回荡,如同鼓点般有力有节奏地响起,显然是个男人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快步下了楼,匆匆而来,身后似还跟着许些人,脚步声愈发杂乱,如雷雨夜里奔乱之珠。
有温热的火光凑近,驱散了一丝寒意,可她却找不到光明的来源。
“兰儿!”
她听过的。
那日牢房外,漫天飞雪间,轻装甲胄。
还有。
那日倒马关城外,重剑疾疾,赤忱明艳。
秦典墨脚下生风,用力地推开一左一右正要施刑的两个妇人,恨不得当场横刀泄愤。可当他仰首瞧见珈兰的模样时,倏尔愣在了原地,心中一紧。
原是明艳名花,如今发髻尽散,浑身湿漉漉地沾了淤泥尘灰,衣袍上隐隐还泛着血点。也难怪,林后宫里的这帮老嬷嬷不敢留下明显的伤痕,便用针扎,用细矛刺,端的是折磨人的法子。
秦典墨额上青筋凸显,双目微微泛了些红,双口微张,不知当说些什么去安慰。
“愣着做什么,先将人救下来才是。”楚王年纪虽大,却是眼明心亮,命自己贴身侍候的宦官上前去帮忙。
白露顿了顿,二话不说地跟了上去,急忙掐了珈兰的下颚,将她口中的毒丹取了出来。她生怕珈兰一时羞愤自尽,连又解了身上的披风,罩着她湿淋淋的身子。这美妇人向来是性情中人,狠狠睨了一眼一侧的老嬷嬷,牙关咬得嘎嘎作响。
地牢里头地界狭小,也是为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