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吉祥抬头看了看牢外,狱卒早已撤走,走廊空空荡荡,早已没了往日哀嚎哭泣的嘈杂声响,一墙之隔,往日自己最看不上的纨绔子弟,如今竟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他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慷慨赴死壮怀激烈,亦或是仰人鼻息苟延残喘,便在一瞬间。
见老太监迟迟不肯表态,万良辰收起笑意继续说道:“我知公公素来瞧不上我,不过生死攸关,性命为大,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若曹党归顺德王,便是相得益彰,将来新君即位,您依旧是权倾天下的司礼监掌印太监。”
曹吉祥幽幽开口道:“我那养子跟随身边多年,实在舍弃不下,若德王真有诚意,便连同他一并保下。”
万良辰嘴角露出一抹轻笑,随即将手帕捂地更紧了些说道:“好说,好说。”
二月春风草初长,锦衣卫大牢外阳光明媚,万良辰迈着沉甸甸的步子从里面走出,一名小厮便屁颠屁颠跑上前搀扶,见国舅爷神色怡然,这才试探问道:“主子,事情可还顺利?”
万良辰将苏绣手帕丢在地上,随即面露鄙夷之色道:“哼,什么掌印太监,三大营总督,到头来不过是丧家之犬。”
那小厮忙赔笑道:“主子说的是。”
万良辰躬身上轿,一边掀开门帘一边说道:“今日有兴致,将那群昆仑奴牵出来玩玩。”
晌午刚过,城郊猎场内一片热闹。
万良辰高居看台之上,乐呵呵瞧着下方猎场内一群昆仑奴。
这帮奴隶皆被铁链禁锢,如受惊的野兽般围作一团,中间一人头发凌乱,眼神锐利,粗布外衣上布满鞭子抽打过的痕迹,正是那日许经年在城郊客栈遇到的昆仑奴。
城郊猎场建于永乐年间,本是秋狩集结之地,土木堡之变后大明国势渐衰,天子不再执着于狩猎,便慢慢荒废下来。
此处偏远僻静,荒无人烟,万良辰命人豢养大量飞禽猛兽,又以石砖砌建高墙,形成圆形围场,四周筑造高台以便观看。
猎场建成之初,只是以动物搏杀取乐,很快吸引了一群游手好闲的二世祖,然而禽兽之斗直来直去,时间一久便失了趣味,万良辰听从客卿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