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惠民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火,现在被这不讲理的家属一通嚷嚷,火气“噌”的就上来了。
他用力推了下眼镜:“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胎位不正,臀位难产的风险有多大你知道吗?这要是大出血或者孩子卡住出不来,一尸两命都有可能!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你他娘的咒谁呢!”
男人被“一尸两命”四个字刺激到了,猛地撸起袖子,指着何惠民的鼻子就骂。
“我看你小子就是没安好心!城里来的医生了不起啊?你是不是想趁着检查、接生的时候占我媳妇便宜?!我告诉你们,门儿都没有!”
眼看男人唾沫横飞,拳头都快要挥到何惠民脸上,床上的年轻孕妇吓得脸色惨白。
“当家的!别……别打人……我肚子疼……”
苏晚晚心头火起,但也知道现在不是跟浑人计较的时候,孕妇的情况要紧。
她上前一步,挡在了何惠民和那个男人中间,“这位同志,你先冷静一下,听我说!”
“从你爱人进来开始,一直是给我检查的,何医生只是在旁边指导,连手指头都没碰过她一下。这一点,你爱人可以作证。占便宜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而且,就算住院生产,接生主要也是由我负责,我是女同志,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臀位强行顺产,孩子很容易窒息死亡,大人也可能大出血!这不是开玩笑,人命关天呐!你忍心看着你媳妇和孩子冒这么大的风险吗?”
也许是苏晚晚冷静的态度镇住了他,也许是她“女同志接生”的保证起了作用,那男人恶狠狠地瞪了何惠民一眼,看着床上痛苦的妻子,终于咬着牙点了头,骂骂咧咧地去办住院手续了。
苏晚晚松了口气,赶紧去安抚那个吓坏了的小孕妇。
这年头女人结婚早,怀孕早,生娃早,文化水平低,对生产的危险认知不足,各种意外都可能有。
等把孕妇安顿进病房,交代好观察和准备工作,苏晚晚走出病房,看见何惠民靠在走廊尽头的墙壁上,低着头,身影在阳光里显得有些寥落。
“别往心里去,遇到这种家属……也是有理说不清,咱们的基层科普工作任重而道远呐。”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