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中兴二年四月壬戌这一天,宣德太后派尚书令王亮等人捧着玉玺印绶前往梁王宫。
随行的还有措辞华丽的正式文书,那玺印文书上写着:
生命是天地至德,人类同源本无异。
然禀赋有别,强弱贤愚分途,故需立君牧民,非为私天下。
历代王朝更迭,天命转移,圣贤受命于天。
自汉魏至晋宋,莫不遵循此道。
今末世纷乱,苍生倒悬,幸有明君应运,武定祸乱,德被四方。
赦罪止杀,礼乐重光,祥瑞频现,天下归心。
昔太祖木德传梁,今朕效唐虞旧典,遣使奉玺,禅位于君。
愿承天命,安万邦,续洪业!
萧衍捧着金灿灿的玺书,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可这位新晋权臣偏要拿捏姿态,硬是把奏折推了回去:“哎呀呀,这皇位烫手得很,诸位还是另请高明吧!”
你说这戏码演得,满朝文武谁看不出他踌躇满志?
谋士范云急得直搓手:“主公啊,天文官都搬出六十四条祥瑞了,紫微星都亮得晃眼了,您还推脱什么?”
萧衍捻须沉吟:“蒋道秀搜集的符谶倒是齐全,只是这禅让大礼……”
话未说完,殿外突然传来山呼海啸般的呐喊。
南郊祭坛上,龙旗猎猎作响。
范云捧着玉玺步步登高,身后跟着乌压压一片文武百官。
齐朝旧臣元琳带头高呼:“功德盖世,当承天命!”
新贵们立即接上:“请主公登基!”
九声青铜编钟齐鸣,惊起林间一片宿鸟。
要说这权力更迭的戏码,可比戏台上的《龙凤呈祥》还热闹。
前脚刚给齐和帝封了个巴陵王,后脚就追尊自家老爹为文皇帝。
萧衍跪在太庙祖先牌位前,怕是连自己都要被这份孝心感动得落泪。
“陛下,桂阳王与衡阳王的谥号可拟好了?”
礼部尚书捧着竹简请示。
萧衍大笔一挥:“简、宣二字甚好,朕的兄弟就该配这样的美谥。”
朱砂滴在简牍上,像凝结的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