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封的巴陵王妃王氏却端坐鸾轿,绣金裙裾扫过宫门石阶,连头都没回。
权力这坛酒,终究有人醉生,有人梦死。
当夏侯详跪接公爵印绶时,满朝朱紫都松了口气。
这场从玺书到龙袍的大戏,唱足九九八十一折,终是落下帷幕。
只是不知百年后史书里,会记下多少今日的金玉光华,又会漏掉多少暗处的刀光剑影?
“陛下,封爵大典已毕。”
范云躬身禀报。
萧衍抚着蟠龙椅上的鎏金纹饰,忽然轻笑:“当年在竟陵王府,可想过有今日?”
范云等人又接连三次跪谏,萧衍这才松口:“诸君既如此坚持,便择丙寅黄道吉日行大典吧。”
是日南郊春寒料峭,萧衍玄衣纁裳踏坛登极。
春风卷着金龙旗猎猎作响。
他望着跪伏如麦浪的百官,忽将玉圭重重一顿:“这天下,该换个活法了!”
改齐中兴二年为梁天监元年,大赦天下。
礼部尚书刚要唱喏,忽听他转身厉喝:“传旨!废齐帝为巴陵王,即日迁居姑熟!”
宣德太后在别宫摔碎茶盏:“好个梁武帝!
哀家这太后当得,连未央宫半块砖都带不走!”
新封的巴陵王妃王氏垂泪整理妆奁,却见铜镜映出萧衍亲卫抬走的十六抬绫罗。
萧衍在太极殿摆弄沙盘,对范云笑道:“诸位请看,姑熟四面环水,倒比建康更清幽。”
夏侯详蹙眉:“主上不怕齐帝死灰复燃?”
萧衍指尖划过长江水道:“龙困浅滩,何须惧之?”
追封诏书次第飞传。
当“文皇帝”金册送入太庙时,老宦官拭着泪絮叨:“顺之公若泉下有知……”
萧衍抚着兄长太傅懿的“长沙王”谥碑,忽然剧烈咳嗽。
溅在碑文的血珠,正好落在“宣”字最后一竖。
封侯大典那日,夏侯详捧着“公”爵敕书出殿,正遇萧衍嫡弟桂阳王融。
少年王爷新丧父兄,却仰头大笑:“简王?
这谥号倒省了史官笔墨!”
梁武帝萧衍在帘后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