颢心里隐隐不安,总觉得这不是好兆头。
进城后,他立刻下令,严禁士兵侵扰百姓。
无论是皇宫内院,还是民间街巷,全都维持原状,不得劫掠。
起初,洛阳城倒也安稳。
可好景不长。才过了十几天,元颢就松懈下来。
他整日饮酒作乐,疏于政务,对身边的亲信却百般纵容。
那些跟随他南下的士兵,更是肆无忌惮,在街市上横行霸道,欺压百姓。
朝廷内外,人心惶惶。
一天,恒农人杨昙华私下对亲友说:“颢这皇帝当不长,我看他这身龙袍,穿不过六十天!”
这话传到了谏议大夫元昭业耳中。
他摇摇头,低声叹道:“当年更始帝刘玄从洛阳西行时,也是马惊狂奔,撞上北宫铁柱,三匹马都摔死了。结果呢?刘玄终究败亡。
如今元颢的马不肯进城,和当年何其相似!”
此时,高道穆的侄子子儒从洛阳逃出,投奔子攸。
子攸正忧心忡忡,一见子儒,连忙拉住他问:“洛阳现在如何?元颢的势力可还稳固?”
子儒笑了笑,语气轻松:“您放心,元颢败亡就在眼前,根本不足为虑!”
子攸这才稍稍安心,长舒了一口气。
却说元颢这人,自从打了胜仗,就越来越飘了。
他本是靠着陈庆之的智谋和勇猛,从铚县一路打到洛阳,连下三十二城,四十七战全胜。
可这厮不但不知感恩,反而起了反叛梁朝的心思。
这天夜里,元颢偷偷召来临淮王元彧和安丰王元延明。
烛光摇曳中,三人低声密谋。
“梁朝不过把我们当棋子,”元颢摸着下巴说,“如今我们在洛阳站稳脚跟,何必再听他们摆布?”
元延明连连点头:“殿下说得是。
那陈庆之终究是梁将,不可不防。”
自此之后,元颢对庆之的态度明显冷淡了许多。
庆之何等精明,早把这些变化看在眼里。
一日朝会上,庆之主动进言:“我军不足万人,孤军深入。
若敌军得知虚实,四面合围,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