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清楚,姜家沟离磨盘营足有几十里地,中间隔着几片荒山野岭,路不好走不说,还被封锁了,想进去绝不是转头就能到的简单事。
一路上,他尽量避开明路,专挑灌木丛和山坡间的小道走,脚步轻得几乎不留痕迹,耳边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夜里的山野透着股荒凉,干旱让地面的泥土龟裂,踩上去咯吱作响,偶尔有夜鸟扑棱着翅膀飞过,惊得他微微一顿,随即继续前行。
姜家沟被封锁,意味着派出所的同志必然在外围设了卡点,他虽不惧正面交锋,可也不想伤人,毕竟人家是公事公办,不是什么恶徒,硬闯只会徒增麻烦。
走了约莫一个多时辰,远处隐约现出一片低矮的土墙,姜家沟的轮廓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外围几盏昏黄的灯火摇曳,映出几个站岗的身影,穿着制服,手里端着家伙,正低声交谈着什么。
陈凡远远停下,隐在一丛枯灌木后,眯眼打量着那卡点的布置。
三个岗哨,两明一暗,外围还有条土路,路旁堆着些石头和木桩,算是临时路障,想直接过去,怕是得惊动人。
他脑子里飞快盘算,硬闯不行,绕路或许可行。
他低头扫了眼地形,卡点右侧是片陡坡,灌木密集,虽不好走,但能遮挡身形,趁夜色摸过去,或许能避开耳目。
他咬了咬牙,决定一试,身子一矮,贴着地面缓缓挪动,尽量不弄出动静,手里的三菱军刺别在腰间,随时备着应急,却并不打算真用。
陡坡上的枯草擦得手背生疼,干裂的泥土不时滚落小石块,发出细微的响声,惊得他心头一紧,迅速停下,屏息凝神,直到确认岗哨没反应,才继续前行。
夜风凉丝丝地刮过,带着股干燥的土腥味,汗水从额头滑下,滴在眼角,有些刺痒,可他连擦都不敢,生怕错过任何风吹草动。
摸了近半个时辰,终于绕到卡点后方,近处姜家沟的土墙已清晰可见,村口却依然有两道身影晃动,显然封锁远未放松。
陈凡隐在暗处,低声咒骂:“他娘的,守得还真严!”
他脑子里转个不停,强闯不行,偷摸更难,倒是可以等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