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母听着耳熟:“是老张家,他儿子也被派去堵河道了。”
孟南洲喃喃道:“看来是河道死了人,官府的人来报信的。”
孟母神色大喜,瞌睡来了送枕头,刚想说:程二顺死没死马上就知道了。
结果被矫健的程母,撞翻身体,转身一瞧,人已经冲到队伍前列。
程母在临近敲锣队伍前,踌躇不敢上前。
几个孩子里,她最担心的就是二儿子。
老头子和儿女们躲在鹿山,洪水淹不到他们,可二儿子不一样,他是实打实用身体抵抗洪灾去了。
为的什么,程家人都知道。
张家门前有具尸体,泡得面色清白,依稀可见从前的影子。
程母看到腿都软了。
“官、官爷……”程母挡在队伍前面,不进不退,张不了口,也闭不了嘴,像是被施了定身法术,耳畔盘绕着老张媳妇撕心裂肺的哭喊,她不敢问。
“劳烦官爷,程二顺在不在死者名单里。”
一道熟悉的女声打破僵局。
程母仿佛能听到自己转头时,脖根“咔滋咔滋”的声音,不远处立在台阶上的女人,神色平静,好像即将宣判生死的不是她的丈夫,而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报信的官差,扫了眼名单:“程二顺……没有尸体。”
程母大大地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没来得及展开,接下来的一句话差点要了她半条命。
“但他在失踪人员名单里,被洪水卷走了,生死未卜。”官差同情地看了程母一眼,“节哀啊大娘。”
被洪水卷走,还有生还的可能吗?
微乎其微了。
程母受不了刺激,往后一撅,要不是有赵氏扶着,整个人就躺在地上了。
“我的儿……我的二顺啊!”
程母以头抢地,哭得凄惨,让人动容。
张氏一看隔壁人家连尸首都没寻回来,她们家不是最惨的,悲伤之中不忘劝导几句,带着儿子尸体回家处置了。
官府的人拿出抚恤银子,斟酌着,最后走向在场唯一镇定的妇人面前:“这是二十两银子,官府下发的抚恤金,日后每年都能去府衙领取二两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