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女子气质不俗,对比得上早已仪态全无的程母,她的表情称得上冷漠,目光无神,人站在这里,魂却不知飘到何处去了。
若不是知道是一家人,官兵还以为死者跟眼前人不熟。
“你是程二顺的……”
“妻,我是他的妻。”顾寒栀开口道。
官兵将银子递上前,程二顺是条汉子,洪水来时救了不少人的命,包括他认识的几个兄弟,多少都得到过他的帮助。
那人脑子好使,加上身形高大,是个当兵的好料,若是没死的话,没准还能立个小功。
可惜……
“二顺兄弟对我们颇为照顾,日后嫂子家里有什么困难,只管到衙门寻我们,能帮忙的我们都会帮。”官兵说完不敢再停留,只等人接了银子,他们好向下一家报信。
“我不要银子。”
官兵一愣:“啊?”
“看不见尸体,我不要银子。”顾寒栀嗓音很淡,像是在说一件极寻常的事。
四下寂静一瞬,躺在地上的程母突然冲上前,枯瘦的手指几乎戳到顾寒栀脸上。
“你这没心肝的东西!我儿尸骨未寒,你连哭都不哭一声!他若不是为了给你脱籍,何至于去填那鬼堤!”
程母的嗓音尖厉,像是要把屋顶掀翻。
顾寒栀站着没动,连睫毛都没颤一下。
官兵尴尬地搓搓手,叹气道:“洪水太急,现在还不知道二顺兄弟的尸身被冲到什么地方去了,衙门已经派人加急搜寻,一有消息我马上通知你,银子你就收了吧。”
“我说了,我不要。”顾寒栀终于抬眼,目光平静得像是一潭死水,“他走时答应过我,会回来。”
程母又是一阵哀嚎,趴在赵氏肩头,哭得不能自已。
官兵手足无措,最后是武氏接过抚恤银,进屋前路过顾寒栀身边,扬声道:“害人害己,你若安分守己认命,二哥能去拼命吗?”
与君将母亲护在身后,与华一把推开武氏:“走开,不许欺负我娘。”
“罪奴生的小贱奴,你敢推我?说到底你们不过是我程家的奴隶,我是主子,有随时发卖你们的权利。”武氏一向看不惯顾寒栀,从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