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
李家夫妇面面相觑,想不通他一个出家人能想出什么通天的办法来。
但是卫邀月他们几个可是心知肚明。
燕珩已经抛弃了自己皇子的身份那么久,他在白露寺里的这些年,从未透露过半句自己的身世,也不曾利用自己皇子的身份来取得任何利益。
这一回,他却许下了这样的承诺。
这让卫邀月十分震惊。
李婶的菜炒得好吃,自己酿的桃花酒更是香甜。
几坛子灌下去,卫邀月醉了。
她趁着酒劲儿,问燕珩,“唉,和尚。你到底,是燕珩还是无念?”
燕珩端坐着,依旧带着他招牌的浅笑,“是燕珩,也是无念。”
“可你不是说过,自己再也不想被卷入皇族的纷争之中了吗?你要是真拿出燕珩的身份来帮乡亲们解决此事,岂不是又成了大皇子?”
燕珩没有正面回答,却是看向了贺兰枭,“扶光,你以为我这样做,是对是错?”
今日贺兰枭喝的也不少,不过他向来持重,哪怕是醉了,也只是在卫邀月面前失态。
“无论身为无念,还是身为燕珩,你都应当这样做。”
卫邀月懵了,她真没想到,这俩人居然还有惺惺相惜的时候。
“我不明白。燕珩,你跑这么老远,不就是为了躲着那个身份吗?你不是痛恨那个身份吗?”
“从前,确实如此。不过当我知道,我的皇子身份,可以帮助别人的时候。我又无比庆幸。幸好,我还有这样一个身份,可以用来帮助需要帮助的人。”
他柔和地看着卫邀月,“其实人并不一定需要给自己定下某一个身份。我可以是无念,可以是燕珩,也可以是任何人。你和白石不也一样吗?你是卫邀月,也是白莲花。他是白石,也是顾钧。人不以姓名而彻底改变。善恶正邪,全在本心。”
卫邀月突然明白了。
燕珩果然是一个看破世俗,大彻大悟的人,他真是天生就该吃这碗斋饭。
夜色渐渐深了,回到白露寺,卫邀月却一直睡不着。
她和贺兰枭并肩坐在院子里,仰望着高悬的明月,问:“贺兰枭,从前我怨你,你不觉得冤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