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燕珩身份的表露,镇上的官员突然分外照顾起白露寺来,寻常香火并不鼎盛的佛堂前,也陡然冒出来了许多不知来历的信徒。
他们跪在佛像前,看似是在虔诚祷告,眼神却有意无意地,瞟向燕珩那边。
卫邀月悄悄问燕珩,“怎么样,后悔吗?”
燕珩正在认真地抄着经书,听了卫邀月这话,不明所以地抬了抬眸子,“后悔什么?”
“你为了帮乡亲们要回田地,暴露了身份。如今这般不得清闲,你不后悔?”
燕珩笑了笑,“做决定之前,当然是要深思熟虑。我早已料到会有今日后果。可世间万物,有圆必有缺,我已达到我想要的目的,则必然是要承担后果的。”
这世界能量守恒,有得必有失。
人人都知道这道理,可是真要完全释怀,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呢。
周恪眼看着就要来了,除了卫邀月,好像每个人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并不感到畏惧。
唯有卫邀月,一日一日地担心着,夜夜难眠。
燕珩是皇子,贺兰枭也大权在握,周恪不敢拿他二人如何。只是白石,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卫邀月毕竟身为罪犯,要是周恪不要脸起来,硬给白石安一个窝藏罪人的罪名,白石到时候还不知该如何脱罪。
燕珩看透了她的心事,一语点破,“你这几日吃不好睡不着的,可是担心白石?”
卫邀月耷拉着脑袋,“嗯。我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毕竟与他毫无关系。要是他受了连累,发生什么危险,我该当如何是好呢。”
在白露寺一起生活了这么久,燕珩和白石也早已成为挚友。
燕珩了解卫邀月,也了解白石。
“只是这个节骨眼儿上,怕是你赶他,他也是不肯走的。”
卫邀月又何尝不知道呢。
正是因为知道,她才一直不敢直接去与白石谈。
“他最是讲义气,重情义。我们有危难,他当然不会肯离开。可是”
回忆搅动着她的思绪,卫邀月又红了眼眶,“燕珩,我再也接受不了失去挚亲的打击了。周恪残暴无道,他最喜欢的,就是捏着别人的命脉,折磨别人。白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