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接通时,欧阳素正倚在酒店落地窗前,上海的霓虹在她身后流淌成河。我将手机镜头转向工作室的设计图纸,纸张在台灯下泛着暖黄的光晕。\"《回声》?\"她的声音混着电流声传来,手指无意识地绕着发梢,\"就像那些\"
突然,她的声音戛然而止。镜头晃动间,我看见她书桌上摊开的笔记本——页角贴满了星星形状的便利贴,最上面那张写着\"声波记忆\"几个字,字迹被咖啡渍晕染开。她的指尖轻轻摩挲着纸面,像是在抚摸某种无形的旋律。
\"记得我们之前有一次在琴行偶遇吗?\"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背景里的车鸣声仿佛也随之远去,\"当时有个人在里边演奏,回声在整个楼道里荡了三圈。\"她的眼角微微弯起,蓝紫色的发丝垂下来,遮住了泛红的耳尖。
窗外突然划过一道车灯,照亮了她放在桌边的星形拨片。那是和我送给周颖的同款,只是边缘多了道细小的裂痕。\"可以把城市的声音\"她的手指在空气中划出波浪线,\"地铁报站、便利店开门铃、工地打桩全部编织进去。\"
手机突然震动,陈大雷发来一段音频文件。点开后是他在回家路上录制的——自行车铃铛在隧道里的回声,混合着流浪歌手嘶哑的吟唱。欧阳素的眼睛突然亮起来,她抓起床头的酒店便签本,钢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画出的波形图宛如心跳轨迹。
\"还有这个!\"她突然翻转镜头,对准窗外的黄浦江。货轮的汽笛声通过麦克风传来,在工作室的声学环境里竟产生了奇妙的空间感。我们同时沉默下来,听着那声长鸣在手机两端形成微妙的延迟回声。
视频挂断前,她将镜头转向床头柜——上面摆着个透明收纳盒,里面整齐排列着几十个微型录音带。\"这些年拍摄的不少视频素材,\"她的指尖轻叩盒盖,\"回去给你当素材。\"标签上褪色的日期显示,最早的一盒录制于我们初遇的那个夏天。
放下手机,窗外的月光正好照在工作室的设计图上。热带鱼的影子从图纸上游过,将\"回声工作室\"几个字折射成流动的光斑。我翻开欧阳素去年送的五线谱本,在第一页郑重写下:《回声》——给所有在钢筋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