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被王嬷嬷搀扶着,走在回长乐宫的路上。她的身子在颤抖,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宫装下摆被地上的露水打湿,沾染了些许泥泞。
廊下的宫女太监们纷纷低头行礼,却没有一个人敢抬头看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连鸟儿都不敢啼叫。
“王嬷嬷”太后的声音有些嘶哑,眼角泛着红晕,“哀家哀家真的老了吗?”
王嬷嬷心疼地看着自家主子,轻声安慰道:“娘娘别想那么多,身子要紧。”
太后苦笑着摇摇头。皇上的话语虽然温和,但字字如刀,直戳她的心窝。
喜公公站在文渊阁门口,看着太后远去的背影,额头上的冷汗直冒。他暗自思忖,这定国公府大少奶奶当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回想起方才的情形,他仍心有余悸。皇后赏赐沈玉,反倒让定国公府吃了大亏。如今太后赏赐她,不仅折了钱公公的命,还搭进去一只价值连城的镯子,连带着毅国公都被罚了俸禄。
这手段,比皇后高明太多了。
喜公公忍不住想起那乌贼汁写的田契,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这种把戏在江湖上早就玩烂了,谁遇上都得憋屈吃瘪。可偏偏到了沈玉这里,她不仅没吃亏,反而赢得漂亮。
就像上次毅国公世子和西陵侯府大少爷赌博一样,总觉得自己赢定了,结果把自己的府邸往人家手里送。那些人怎么就不明白,跟一个占山为王的土匪出身的人玩这些小把戏,不是自取其辱吗?
文渊阁内,皇上的目光从案上撕碎的田契移到沈玉脸上。“比从前懂事多了。”皇上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赞许。
这话说得意味深长。虽然终究是太后栽了跟头,但沈玉确实给太后留了面子,只是太后自己不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