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事府传唤,八旗子弟谁敢怠慢?慕四刚开门,几个管事就把他塞进了马车,连告别的机会都没有。
吴桐冷眼旁观,暗叹:“十四娘说得对,大人不动手总有人会出手的。蠢货慕四,何必夹在中间?两片磨盘无事,你却要变成一堆碎末”
慕四进了理事府偏院,见杨总管和大太监安德海脸色铁青,吓得跪地叩首:“奴才慕四,见过两位大人”
烛光摇曳,映照着两位大人物阴晴不定的脸。沉默中,慕四已是汗如雨下,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
“慕四啊”安德海把玩着茶盖,目光阴冷如蛇,语气中带着威胁,“你这是给咱们涨面子了,望海差事办得不错?没有命令就敢回京,是不是活腻了?”
慕四不敢妄言,支支吾吾地说:“奴才想家了,这不快过年了,得回来操持”
“放屁!”杨总管拍案而起,茶杯被震得跳起来,“你慕四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现在还想糊弄过去!说,在陈逸风那里打探到什么?为何暴动前就逃回来了?是不是有重要情报要交给朝廷?”
慕四彻底慌了。他知道,该来的终究要来。这左右为难的困境,难道当真无解?额头上的冷汗不断滑落,打湿了地上的砖缝。
安德海和杨总管对视一眼,见慕四吞吞吐吐,很是反常。安德海放下茶盖,语气缓和了些:“慕四啊,太后还念叨你呢。如今王四莲落在陈逸风手里,能提供准确情报的就剩你了。这立功机会,可别自误啊”
慕四天旋地转,这几个月发生的一切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过:理事府的任务,望海的嚣张,与陈逸风的冲突,孙子被绑,夜军之说朝廷和陈逸风就像两片磨盘,自己不过是中间的谷粒。磨盘稍有摩擦,自己就要粉身碎骨。
整整一刻钟,慕四终于下定决心。他磕了个头,用八旗子弟惯常的轻佻语气说道:“哎呀,二位大人说的哪里话?陈逸风不就是个会写书的商人吗?虽然有钱,但也是四民之末的商贾。写书也不过是些不入流的西学,奴才观察许久,实在没发现什么异常”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望海风潮,奴才早就坐船离开了,实在不知内情。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