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海闻言大怒,左手一甩,白瓷盖碗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重重砸在慕四面前。滚烫的茶水四溅,碎瓷片如雨点般飞散,有几片划破了慕四的脸颊,留下细密的血痕。
慕四跪在地上,双手撑地,茶水浸透了他的衣襟。他能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疼,但更让他心惊的是安德海眼中那抹疯狂的戾气。
“敢跟爷玩花活?”安德海一把掀翻了面前的檀木茶几,茶具哗啦啦碎了一地。他踱着步子,绣花缎鞋在地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你这条老狗,真以为自己是富察氏的管家就能在爷面前耍滑头?”
这些日子,慈禧太后接连震怒,连他这个大太监都挨了好几个耳光。两个小太监已经被杖毙,整个紫禁城笼罩在一片恐怖的氛围中。太监宫女们走路都放轻了脚步,生怕惊动了哪位贵人。
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指向那个该死的陈逸风!
安德海心中怒火翻涌,一个小小的举子,居然敢如此肆无忌惮。他冲上前去,左手揪住慕四的小辫子,右手狠狠抽了过去。
啪啪啪!
一连串清脆的耳光声在房间内回荡。慕四的脸颊很快肿了起来,嘴角渗出血丝。
“说!你到底收了陈逸风多少银子?”安德海咬牙切齿地问道,“他养没养私兵?有没有谋反的意图?海上是不是有他的战船?跟洋人有什么勾结?”
每问一句,安德海就狠狠地抽一个耳光。慕四的脸已经高高肿起,嘴角不断溢出鲜血。
一旁的杨总管终于看不下去了,赶紧上前拉住安德海的胳膊:“安公公息怒,别伤了自己的身子。这老东西不值得您动这么大火气。”
安德海喘着粗气,跌坐回太师椅上。他颤抖的手指指向慕四:“杨总管你看看,这老东西太不识抬举了!一个富察氏的家奴,居然敢跟爷满嘴胡言!”
慕四趴在地上,泪水和血水混在一起:“奴才小的感谢大人恩赐责罚但奴才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就是个管家,整天就在院子里转悠,见陈逸风也不过一个多月。什么私军、海船的事,哪里轮得到我知道”
安德海冷笑一声,从袖中掏出一封信件,啪的一声拍在桌上:“这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