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仁叔,究竟发生了什么?”孙河皱着眉头问道,手中的船桨还滴着水珠。
吴仁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额头上的汗珠顺着皱纹往下淌。他扶着膝盖喘了几口气,这才抬起头,一脸焦急地说:“有个穿蓝衣服的老爷亲自找上门来了!那衣服啊,全是上等的绫罗绸缎,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能穿得起的。还有个人跪在你家门口呢!阿水,你该不会闯了什么祸吧?”
“呸!”吴福海一口唾沫啐在地上,眼中闪过一丝怒意,“阿水能闯什么祸?你这是胡说八道!”
吴仁被这一声呵斥吓得缩了缩脖子,但还是坚持己见:“我哪敢胡说,那件衣裳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蓝得发亮,比天还蓝!那料子滑溜得很,摸上去跟水似的,一尺布怕是要一两银子!”说着,他还竖起一根手指比划着。
周围的渔民听闻此言,顿时炸开了锅。
“一两银子?那一件衣服得四五两了!”
“这不是衣服,这是银子在走路啊!”
“阿水该不会得罪什么大人物了吧?”
“听说城里来了个钦差大臣”
“胡说什么!那是上个月的事了。”
议论声此起彼伏,七嘴八舌。有人忧心忡忡,有些人在一旁看热闹,更多的是纯粹看热闹的心态。
“都给我闭嘴!”吴福海高声喝道,脸涨得通红,“阿水能得罪谁去?说不定人家是来赔礼道歉的!”
“赔礼道歉?一个老爷?”吴仁嗤笑一声,“吴福海,你这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孙河放下船桨,抹了把脸上的水珠。他转头对吴叔说道:“是真是假,去瞧瞧便明白了。吴叔你在这儿守着船,顺便把鱼卖了。”
“那不成!”吴福海一把抓住孙河的胳膊,“我得跟你去,多个人多份气势。再说了,你救过我一家,这点事我怎么能躲着?”
孙河看着这个倔强的老人,心中一暖。他知道吴福海说的是实话,去年秋税时,他拿出一石米救了陈家一家老小。这份情谊,老人一直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