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别扯犊子了。”赵一鸣瞪了二弟一眼,“我可沾不上你的光,要不是这些年家里供你上大学,又花钱安排工作,日子也不会过成这样。我天天早出晚归,跟装卸队干活,挣来的那点钱全填补到你身上了。你现在混得人模狗样,却瞧不起这个、看不上那个的,依我看,妈看病的钱就该你出。”
“凭什么都让二鸣出?”老二媳妇林初月不乐意了。
她跟赵二鸣是在大学谈的恋爱,毕业后二人都当了老师,结婚后育有一子。
林初月嫌弃二鸣家穷,经常给他吹枕边风,让他少跟家里人来往。
殊不知,她自己就是乡下出身,土包子开花尤为膨胀。
赵四鸣冷哼一声,扔了烟卷,踩上去使劲碾了碾,“你们不出谁出?你让我二哥说,这些年家里为他付出多少,给他花了多少钱?老鸹尚且知道反哺呢,他一个人民教师,自己老娘生病了却分毛不出,有他这么当儿子的吗?”
“你还是亲儿子呢,你为家里做过啥?”林初月红着脸喊道。
一天天睡到日晒三竿,在临街的自行车铺子当学徒,他也就这点出息了。
赵四鸣轻笑,耸耸肩,“没办法,有多大能力办多大事,我一个月连三十块钱都挣不来,拿啥给妈看病?”
“呵呵,自己没本事还有理了呗?”林初月嗤笑,“挣点钱都搭在邱翠珍身上了,自家老娘生病了却一分钱不出,你可真孝顺。”
“二嫂,你再说一句!”赵四鸣睚眦欲裂,怒气冲冲地走到林初月面前。
“干什么?”赵二鸣见状,上前推了四弟一下,“还想跟你二嫂动手?你小子白活了?”
赵四鸣强压住心中的怒火,指着几人,“你们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啥好鸟,搁这跟我装啥呢?有能耐就把咱妈的医药费凑齐,没能耐就闭嘴。”
说完,赵四鸣拿起雨伞,出门找对象诉苦去了。
而躺在里屋的梁春梅,明明炕烧得很热乎,心里却凄凉的很。
想她操劳一辈子,最后却换来这样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