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伴走得早,为了供老二读书,她一个人要打三份工。
抛去水泥厂的正式工作外,她还要给小吃铺刷碗,还要做鞋做手套卖。
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来供养他们。
刚才小女儿说什么,她这病就是无底洞,治了也是白治。
那可是她最疼爱的小闺女啊。
要不是水泥厂烟尘大,她能得肺癌吗?
小儿子四鸣说话更寒心,这些年为了哄翠珍高兴,三天两头就找她要钱。
梁春梅就算自己吃不饱,也得把钱给四鸣省出来。
还有老大,每次没钱买酒买烟了,三十好几的人还要向她伸手要。
“嘶!”梁春梅捂着胸口,悲痛欲绝。
“妈,你咋的了,是不是渴了?”老大媳妇急忙凑过来,“我给你倒杯水喝吧。”
大女儿赵兴艳也哭红了眼圈,坐在炕沿边儿不停地抽噎,“妈,我回去就找怀顺要钱,让他给你看病。”
“还是算了。”老大媳妇叹了口气,“你家怀顺脾气本就不好,喝点猫尿,指不定又要打你。”
赵兴艳咬了咬嘴唇,不敢再提筹钱的事情。
外屋的争吵声还在继续,梁春梅半句也听不进去。
“实在不行就问问妈,想吃啥就买点啥吧,她这辈子省吃俭用,从没享过一天福。”
“屁话,妈连喝水的力气都没有,还能吃什么?活着不孝,死了乱叫,你早干啥去了?”
“你有钱,你给妈买过啥?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
在这个凄冷的雨夜,梁春梅吐出最后一口气,含恨闭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