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的放这群泼妇进府。”宁舒蕴慢条斯理地放下茶壶,“窦姨娘是嫌父亲在朝中树敌不够多?”
窦秀婉脸色一变:“你胡说什么!”
“上月兵部侍郎府上混进细作的事,姨娘莫非忘了?”宁舒蕴忽然凑近,在窦秀婉耳边轻声道,“若今日这些人里藏了父亲的政敌……”
她满意地看着窦秀婉血色尽失的脸,继续道:“父亲丢了官,您这宁夫人的头衔……”
“你少危言耸听!”
窦秀婉声音发颤,却仍强撑着架势,“我不过是怕耽搁了你的姻缘。虽说太后许你自择夫婿,可我这做母亲的,总不能将你的姻缘拦在门外不是?”
宁舒蕴几乎要笑出声。
这借口拙劣得连三岁孩童都骗不过。
“窦秀婉。”她突然连尊称都省了,“你若是单纯找我麻烦也就罢了,这般没脑子的手段”
她摇摇头,像在看什么不堪入目的脏东西,“难怪父亲这些年官位止步不前。”
窦秀婉气得浑身发抖,呼吸急促:“你、你……”
“再有下次……”宁舒蕴转身往外走,铃声清脆如碎冰,“我不介意去萧家坐坐。听说安冉妹妹的婚期定在下月?”
这句话像刀子般扎在窦秀婉命门上。
她猛地抓住孙嬷嬷的手臂,指甲几乎掐进老奴的肉里。
谁不知道宁舒蕴与萧景逸那段旧怨?若这丫头真去闹……
“回院。”宁舒蕴对燕儿道,“更衣出门。”
她走得干脆利落,月白裙裾在晨风中翻飞,像柄出鞘的剑。
转过假山时,余光瞥见马厩那边有道高大的身影。
周重云正倚在草料堆旁晒太阳,粗布衣裳敞着领口,露出古铜色的胸膛。
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男人忽然转头,犬齿在阳光下白得晃眼。
他拇指在颈侧暧昧地一抹,那正是昨夜她情动时咬出的牙印。
宁舒蕴耳尖一热,加快脚步离去。
半个时辰后,一辆青帷马车从宁府侧门驶出。
宁舒蕴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指尖无意识地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