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本随意摊开,上面墨迹斑驳;茶具缺了个口,茶叶也是最次的陈茶。
然而,门一关。
林掌柜的腰杆立刻挺直了几分,眼中精明毕现:“东家,上月的账在这里。”
他从暗格中取出一本崭新的册子,与桌上那本截然不同。
宁舒蕴接过细看,指尖在纸页上轻点。
这本账上记录的数字是明面上的十倍有余,尤其最后一页用朱砂勾出的数目,足以让任何商贾眼红。
“江南那批云锦卖得如何?”
“供不应求。”林掌柜压低声音,“按您的吩咐,只接熟客的单子,价钱翻了三番。江夫人还特意多给了五十两,说是给绣娘们的赏钱。”
宁舒蕴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这间绸缎庄表面经营普通布料,实则暗中承接贵妇人们的私人定制。
上好的云锦从江南运来,由她秘密培养的绣娘加工成独一无二的款式,再通过口耳相传的渠道流入高门大户的后院。
这是她前世十五岁时想出的主意。
既不会太惹眼,又能保证稳定的收入。当时她天真地以为,这是给宁家留的一条后路。
多讽刺啊,如今倒成了她的资本。
“对了,”林掌柜忽然想起什么,“前些日子陈账房来找过您几次,说有要事相商。”
宁舒蕴指尖一顿:“陈账房?”
“是啊,就是负责总账的那位。来了得有四五回,每次都急慌慌的。不过奇怪的是,这半个月突然不来了。”
宁舒蕴眸光微闪。
她想起来了,重生后不久她就暗中调查过陈账房经手的账目。
父亲每年都会从家产中抽走大笔银两,说是用于朝廷打点。上辈子她虽有疑虑却从未深究,如今想来,那些银两的去向确实蹊跷。
“他可说了什么事?”
林掌柜摇头:“嘴严得很,只说必须亲自见您。”
他犹豫片刻,“东家,会不会是……老爷那边察觉了什么?”
宁舒蕴合上账本,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若是察觉了,来的就不会是他了。”
她将账本递回去,“下次他若再来,立刻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