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落脸上那温润如玉的、仿佛刻入骨子的平和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只是那低垂的熔金色眼睫几不可察地压低了半分。
眼底流淌的金液如同被投入了极寒的玄冰,霎时封冻住所有翻涌的暗流。
吸引她目光的人,都得死!
他并未去看那个在帘外角落垂死挣扎的身影。
他的目光,缓慢地、如同一道凝聚了千年寒冰重量的视线,沉静地落在桔梗仰起的、带着纯粹疑惑的苍白面颊上。
他的视线一寸寸解剖着她灰紫色瞳孔里那点因外界刺激而重新晕开的茫然懵懂。
试图确认其中是否存在一丝超出他掌控的、属于其他存在的情绪。
恐惧?
同情?
或是……任何一点熟悉的微光?
没有。
只有一片被强行凿开的、属于无知者的空洞沟壑。
一丝微不可察的、近乎满足的冰冷慰藉,无声地沉入他瞳孔深处那片无垠的黑暗死海。
那抹空洞,正是他千万次蚀刻后想要留下的终极印记。
奈落手臂微微紧了一下,动作自然地将怀中纤瘦的身体更拢近了自己冰冷沉稳的胸膛。
他抱紧了她,给她因帘外冰冷画面而受惊的本能提供一个更坚实的壁垒。
霜白内衬的衣襟随着他的动作,无声地垂落,形成一道更柔和也更不容置疑的视觉屏障,隔绝了她望向帘外的视线。
她只能看到他流畅冷硬的下颌线,和他那双如同冰封金珀般、倒映着她此刻懵懂面庞的眼睛。
他的唇微微弯起一个温和的、属于“良人”的弧度。
“不必害怕,”他的声音低沉醇厚,带着令人心神安宁的魔力。
就像是最上等的丝绒拂过心尖,每一个吐字都清晰温和,直接熨贴在她微凉的额角皮肤上,“只是个……”
他略作停顿,像是在思考最恰当的、能安抚初生心灵的词藻。
终于,一个轻描淡写的、带着几分随意疏离甚至一丝宠溺意味的词语,如同丢弃一块无用的碎石,被他用那完美的低音流泻出来,落入桔梗空茫的耳廓。
“…不听话的玩具罢了。”
他微微侧过头,熔金的瞳孔里那层冻结的金重新流淌